“这是一个令人满意又简单可行的计划,”麦伦说道,蒂纳特也点头表示同意。
泰塔继续说道:“基马人一跑,我和麦伦就指挥其余的士兵靠岸,追赶他们。我们应该能追上他们,在我们之间形成钳形攻势。我们不需要奴隶和俘虏。杀光他们所有的人。”
在黄昏,已经察看了村庄的位置和布局的希尔特,带着蒂纳特的队伍沿着河堤前行。船只仍然停泊在岸边过夜。泰塔和芬妮将他们的睡垫铺在了前甲板上,躺着,专注地望着夜空。芬妮爱听泰塔关于天体的论述,关于星座的传说和神话。但是在结束的时候,她总是回到同一个话题:“再讲一遍关于我自己的星座,巫师,在我的前世,我死后成为洛斯特丽丝之星。但是要从头开始。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为我进行尸体防腐处理的,你是如何装饰我的坟墓的。”她不允许他略过任何一个细节。当他的故事讲到同一段时——他剪掉一缕她的头发,制作了洛斯特丽丝护身符。正如她一直表现的那样,她轻声地哭泣了。她伸出手去,把护身符握在手心里。“你一直相信我会回到你的身边吗?”她问道。
“是的。每一个夜晚,我都观察、等待着你的那颗星升起,等待着它从广袤无际的苍穹上消失的时刻。我知道那是你将要回到我身边的迹象。”
“你肯定很悲伤和孤寂。”
“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就是一片空旷的沙漠。”他说道。她又一次感动得流泪。
“啊,泰塔,那是我听过的最伤感、最美丽的故事。现在请和我做爱吧。我全部的身体和我整个的灵魂都在渴望你。我们永远也不要再分离了。”
伴随着一缕晨曦的光辉,河上的迷雾在水面上缓缓地飘过,船队依次排列,顺流向前划去。船桨是裹上了消音材料的,因此那沉寂令人感到恐惧。弓箭手们早已整装待发,排列在船舷的上缘。草苫的屋顶出现在迷雾之中,泰塔向掌舵的麦伦示意,将船只向岸边靠近。从岸上传来了狗的嗷嗷的吠叫声,但是除此之外,到处是一片寂静。浓雾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地飘移着,接着像面纱被拉下来一样,显露出基马人村子里的拥挤和肮脏。
泰塔高举起他的剑,然后向下急剧地一挥。那是进攻的信号,号手们用他们那弯曲的捻角吹起了响亮的号声。一听到声音,数百个赤裸的基马人从茅屋里出来了,目瞪口呆地奔向迎面而来的船只。绝望的哀号声越来越大,在狂乱的惊恐之中,他们四散逃跑。很少有人会有机会武装自己,因为大多数人还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之中,当他们朝树上跑去寻求隐蔽时,他们就像酒鬼一样地东跌西撞。泰塔又举起他的剑,当他落下剑的时候,弓箭手们向敌人射出了一片箭云。泰塔见到一支箭将一个绑在母亲背上的婴儿射穿,那个妇女也被射死了。
“上岸!”当船头触到河岸时,泰塔领先冲了上去。
使用长矛和大斧的士兵们拼命地追击那些溃败的基马人。当基马人闯进了希尔特的埋伏圈时,又一阵恐怖和绝望的哀号声从那里传来。士兵们的剑刺进了那鲜活的肉体,当它们被拔出来的时候,发出了湿漉漉的吮吸声。一个赤裸的,一只胳膊从肘关节那里被砍掉的基马人向泰塔的身后跑来。当鲜血从他的断臂处溅到自己的身体上时,他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身上涂上了一层闪烁着鲜红光泽的印迹。泰塔一剑杀死了他,他的头颅从头顶被劈掉了一半。接着泰塔杀死了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裸体妇女。在狂怒的战斗中,他没有怜悯或自责的感觉。下一个人绝望地举起了他的赤手空拳,企图避开泰塔的剑。泰塔没有一点内疚地杀死了他,就像捏死一只爬到他皮肤上的采采蝇一样。
陷入了两支武装士兵的队列之间,基马人像钻进了渔网里的一群鱼一样乱撞。报复是冷酷无情的,杀戮是猛烈残酷的。几个基马人尽力在突破青铜武器的包围圈,要逃向河边。但弓箭手们早已在那里等候他们多时了,同时等候他们的还有鳄鱼。
“有逃掉的吗?”当他们在满是基马人的死尸和将死的伤者的战场上相遇时,泰塔向蒂纳特问道。
“我见到一些人跑回了茅屋。我们要追击他们吗?”
“不。此时他们已经武装了自己,因此他们如同被逼到角落的豹子一样危险。不能让我们的人再冒任何危险了。在茅屋的草苫上放火,把他们熏出来。”
到太阳升到树顶上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泰塔的两个士兵受了一点轻伤,但是基马人被歼灭了。泰塔和士兵们扔下那些只能沦为鬣狗美餐的尸体,回到了船上,在还没有到中午之前,再一次扬帆北航。
“现在只有巨大的沼泽地横在我们的面前了,”泰塔告诉芬妮,当他们坐在前甲板上时,“我是在沼泽地里找到你的。你那时是一个小野蛮人,和他们的一个部落一起逃跑。”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低声说道。“那是一个苍白黯淡的记忆。我对前世记得更清楚。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碰到凶残的卢奥人,我要把它彻底忘掉。”她甩了一下头,那抖动的金色长发飘到了她的背后。“让我们谈谈更愉快的事吧,”她建议道。“你知道在茵芭丽的肚子里有个正在成长的婴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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