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场地的一角,蒙刚看到淡淡的雾气中四五个人正蹲在地上对什么东西指指点点。
蒙刚跟在刘洋身后,他目测了一下,这个空旷的小场地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而现场勘探人员的车辆却离他们几个现在的位置很远,基本上两个地点处于篮球场的对角上。蒙刚疑惑地挠挠脑袋,他对走在前面的刘洋开口问道:
“头儿,他们怎么不把车停近一点?”
“保护现场。”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刚好停在了那几个同事的身边。
蒙刚一看,这才注意到了聂兰和赵国森老师,还有另外的两个同事,他们是现场勘探人员。
四人对他们俩的到来并没有特殊的反应,他们依旧在继续进行着观察。这时,其中一个现场勘探员慢慢起身对刘洋说道:
“刘队您看,这就是死者头颅的埋藏地。”
19.头颅(1)
金鸡岭山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薄薄的雾气也停止了流动。或许它根本不是停止,因为刘洋似乎感觉到自己颈边有一阵小风吹过,它是那么的微弱。如果在平时刘洋甚至都察觉不到这阵微风,但是今天不同,这阵山间的微风好像很沉重,它湿湿的,又带着些许寒气流过刘洋的后颈,刘洋就这样打了一个寒颤。
刘洋伸着脖子向前望去,紧接着他条件反射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人群中间的那个旅行包里赫然出现了一颗人头!
站在一旁的蒙刚注意到自己的中队长刘洋看了什么东西以后慢慢地闭上眼睛而后又深吸一口气,蒙刚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好奇心依然驱使着他咧嘴向前凑去。
蒙刚本来不想看的。
一颗人头正平躺在旅行包里,面向上。蒙刚往包里看了一眼马上就转过身去了,他感到一阵反胃,他在一旁弯腰捂着嘴巴干呕。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时间理会他,连聂兰也没有抬头看看自己的丈夫。蒙刚觉得自己又给刘队丢人了,可是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因为刚才的一眼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已经挥之不去。死者的特征完全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个头颅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变形根本没让蒙刚看出是女性,脸部浮肿,她头发为短发,遮耳,颜面灰白无血色,鼻孔张大,嘴巴微张,眼睛微闭,但是又似乎是要睁开的样子。
对!一点没错,蒙刚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切,她就像要睁开眼睛吃掉蒙刚似的。
蒙刚看着那几个低头工作的同事,他不想再丢人了,他想如果再看下去的话自己将会完全不知道能出什么乱子,他想自己以后肯定要学会面对这样的场面,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
但是这次他并不想面对。
蒙刚朝着警车慢慢走去,他想自己本来就应该呆在车里等刘队。
此时的刘洋眉头紧锁,常年思考问题的习惯已经让他的眉间形成三道纵向的纹路。他闭上眼睛,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开始捋自己的小胡子。
刚才一直蹲着的赵国森慢慢了站起来,他用手背锤锤腰,然后晃晃脖子,也许他蹲的时间太长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不多时,赵国森看着刘洋说了句:“刘队。”
刘洋慢慢摇摇头,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一下,然后骂道:“太他娘的没人性了!你大体汇报一下老赵。”
“好。死者女性,年龄不详,现在目测大约在二十八岁以下十六岁以上。其面色呈灰白,眼皮微张,嘴巴微张,鼻孔轻微扩大。”赵国森说完冲聂兰点点头,聂兰用带着橡胶手套的双手扒开了死者的嘴巴,刘洋看到死者口中即将伸出的舌头,赵国森接着说道:“死者舌头微微向外探,嘴巴微张,鼻孔轻微扩大,这三点综合起来怀疑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刘洋眨眨眼问道:“机械性窒息?是勒死吗?”
“初步的结论是这样。”赵国森说道。
19.头颅(2)
“恩,”刘洋点点头,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往口袋里摸烟,但是当他把烟盒拿到一半时又放了回去,也许他大概忘了自己正在现场。刘洋仰头看了看天,天空的灰,简直就和自己脚下旅行袋子里的人头面色如出一辙。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激灵,然后他转身对赵国森说道:
“不对,老赵,好像有点问题。我没记错的话,假如死因是勒死,那她的面目大体应该是狰狞的,但是现在这个死者面貌非但不是特别扭曲,而且可以说似乎没有受到过很大痛苦一样。至少她的头部也应该有淤血,或者是肿胀,甚至是发紫蓝色,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发灰白色。此外,死者眼球也该有轻微凸出才对,这才是勒死的性状,”刘洋说了一半,停下来看赵国森,而赵国森并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刘洋一个人发表意见。山间又吹来一阵潮湿的冷风,刘洋没有注意到,于是他接着说:“舌尖有向外探出的倾向,但是只是这点恐怕还不能定论为勒死吧?”
赵国森看着刘洋,认真地说道:“你说的这几点我们几个人也都考虑到了,但是,你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勒死,首先要观察的不是面部,而是颈部。”
刘洋听赵国森说完这句话后看了看他,然后马上在提包跟前蹲了下来。赵国森和聂兰两人一起托起死者的头颅呈45°倾斜,然后把死者脖子的分离处呈现给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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