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的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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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时望向楼梯口。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司机立即发动了引擎。刚才那名女子跑下楼梯,钻进了出租车。
眼镜一直专注地盯着那名女郎,但她上车时背对着自己,而且此时司机早已将车内的照明灯关闭了,所以他无法再看到她的脸。
汽车倒退出了巷子。
眼镜和肖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望着在巷口处拐弯后离开的出租车。
“我见过刚刚那对男女,昨晚在珍妮丝夜总会差点跟那男的打起来。”
眼镜转头瞟了肖建一眼后抬脚往巷外走去,肖建跟在他后面。
两人钻进丰田越野车里,坐好之后眼镜问道。
“昨晚在夜总会因为什么与他有冲突?”
“就为了刚才把他送回来的那个叫胡艳玲的舞女。姜老板说要找机会教训教训他。”
“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更何况我们没查过他的底细。”
“一个小保安怕他什么。我打电话问姜老板。”肖建不屑地说道。
说罢肖建不理会眼镜愤怒的目光拨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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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坐在姜涛的办公桌前,对面的姜涛正在折开信函。
“那扑街昨晚惹得我很不爽,有这么好的机会不黑他一把,对不起祖师爷。这样对我们也有利,让警方瞎折腾一阵子吧。”姜涛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哎,怎么会冒出个双胞胎兄弟来,你确信柳城山里那个人是真正的李广德吗?”
“最早那封寄来的信与最后收到的那封信,笔迹出于同一个人,但两封信的抬头与落款却颠倒了。我估计。70年代初,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兄弟俩互换了身份,哥哥冒名顶替弟弟的假身份,弟弟则以哥哥的真实身份隐居山林。开始的时候由于害怕被拆穿,所以信上都用假名,后来世道变了,在书信往来中也敢以真实身份称谓了。”
“这帮老家伙还真难缠。你下一步计划如何?”
“为求保险应该先去柳城,因为一但李广仁遭谋杀的消息被李广德获知,他多半会怀疑凶手可能是奔着他这个真正的韦广运来的。他有了准备甚至于将照片毁掉,那对我们就极端不利了。”眼镜答道。
“你计划怎么下手?这帮老家伙骨头又硬又狡猾。”
“我自有办法。”
“明天?”
“明天中午出发。”
☆、第五章 代罪羔羊
周日的上午,城市固有的喧嚣声从窗外传进卧室里。凌觉醒了,但他依旧赖在床上,连眼皮都懒得张开。昨晚的酒力消了一大半,头脑还是有些眩糊,他知道这是因为喝杂酒的缘故。
嗯。昨晚怎么回来的?……跟老梁、阿三喝了很多……被阿三扶到休息厅……阿玲……阿玲!
他猛然睁开眼睛抬头左右张望。床上没有其他人。他倒回枕头上又闭上眼睛,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欣喜。失落是因为胡艳玲没留下;欣喜是因为她没那么容易上手。这种女人益于长期持有——这是他的理论。其理论核心的逻辑链条是:能抵制得住一时冲动的人,才耐得住寂寞;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营造真正的浪漫;能营造真正浪漫的人,才能与之长相厮守。至于他这个理论是否成立,有待商榷;有没有漏洞就不得而知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理论这东西和信仰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在床上转了个身,两腿夹着早已被踢往一旁的被子。片刻后,又转回来,右手摸了摸肚子,睁开眼睛。神情呆滞地愣了半响,懒洋洋地起身。
他低下头找鞋子。
阿玲昨晚把我的鞋丢哪去了?
他没多想,伸脚到床底挑出一双拖鞋套在脚上,走到床尾随便捡了条牛仔裤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
嗯,这味道还可以。
他迷迷糊糊往腿上套,穿好裤子后伸了个懒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往洗手间走去,嘴还饶有风趣地说了一句。
“人生苦短,喝死当卵。”(当卵:桂柳话,大意为算了)
多半是感觉有点饿了,他急匆匆刷完牙,打开水龙头正要洗脸。忽然,他发现洗漱池里有几缕暗红的血丝在水中摇晃着。他缓缓抬头,瞪着洗漱池上方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颠狗卵,没醉得那么严重吧?”
哎。还是把酒也戒了吧。再这么下去,哪天挂在街头都说不定啊。
估计他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为他心里能闪过这么一丝明智的决定而告慰泉下,直到他下次再推杯换盏、对酒当歌为止。好在给珍尼丝夜总会供酒的酒类饮品批发商无法聆听得到他内心的决定,要不然非多抽几包香烟解愁不可。要知道即便是在酒类广告铺天盖地的今天,也只能听到高端品味、健康饮酒之类的不痛不痒的措辞,不能像药品广告那样用“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来忽悠人。要培养一个像凌觉这样,一年能消耗数以十吨计酒类饮品的“大客户”得花多久时间呀?这种客户少一个,酒类批发商也得跟着削减部分经费才平衡得了会计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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