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立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到。
许子风对他微微点头:坐下吧。
说着他自己离开椅子,来到老头儿面前,把一支香烟递到他手里,接着又把火
柴划着,送到他跟前。
老头儿受宠若惊地吸着烟。
许子风:好多年没有见面了。
老头几点着头。
许子风问:这里的生活还过得去吧?
老头儿:感谢政府。
许子风笑笑: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快刑满释放了。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老头儿看着他。
许子风:我是想让你回忆一个人。
老头儿问:谁?
许子风:“牧师”。
老头儿疑惑的样子:“牧师”?
许子风:对。记得吗?
老头儿很果断地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
许子风耐心地说:别着急,再想想看。
老头儿态度很坚决,也很诚恳地摇头:不用想。监狱里呆了十几年,过去的事
情,都让我在脑子里反反复复整理过无数遍了。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告别了王力,许子风、蓝美琴和骆战一无所获地从监狱里出来,上了停在外面
的吉普车。
骆战开着吉普车上下颠簸着。后面坐着许子风和蓝美琴。显然是因为一无所获,
大家情绪都不高。
蓝美琴:这个老头儿在军统里地位不算低了,可连他也不知道什么“牧师”。
骆战:也许这个老家伙知道,但是不说。
许子风:那倒不会。一个老成那样的人,对一切都心灰意冷了,他用不着再为
什么人保守秘密了。
说完这句话,许子风竟然发出一声长叹。
蓝美琴不由得看看他,善解人意地说:如果一辈子都需要竭力守住许多秘密,
那这个人的一生一定很累,是吧?
许子风苦笑:但愿那是值得的。
这时候,听见了飞机的声音。许子风循声朝天上看去,一架起飞后正在爬升的
中国民航的客机,从他们头顶L 掠过;骆战问:我们现在上哪儿?
许子风想了想:先送我去研究所吧。然后你们再去秦城监狱,继续提审。
9
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了,范仕成却来到研究所机要档案室。他向门岗出示了证
件,在登记台前登记后,进入了档案室。
这会儿在档案室里值班的不是李景,而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
范仕成问:你们李主任不在?
年轻人:她今天值夜班。需要我帮忙吗?
范仕成摇摇头,有些打官腔地说:不用。我来看看你们这儿的管理情况。
年轻人便要跟上去。
范性成挥挥手:你忙你的吧。不过我想顺便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这里面放的可都是我们所的命根子。
他走到一个小房间门口,很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又用手在门锁上面摸摸,门
锁当然很坚固。然后,范仕成走到另外一个档案架前停下,从架子上的编号看,这
里的资料不是保密的。
他找了找,从架子上取下一袋注明是实验数据的资料,然后来到一张桌子前坐
下,仔细翻看起来。那是很厚一本用研究所的专用稿纸打印的文字,偶尔有项目分
类是汉字,其它几乎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
那个年轻管理员走过来,看了看范仕成手里的东西,奇怪地笑起来:范副处长,
你怎么会看这些东西?
范仕成问:怎么了?这又不是AA级或者AB级的保密资料。
年轻人: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看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范仕成:活到老学到老,你们年青人不懂这个道理呀!
等那人离开了,他掏出一个小本,飞快地抄起来。他要赶在晚上下班之前,把
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都抄下来。
晚上下班之后,范仕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抄写任务,离开了档案室。天迅速地
黑下来,档案室里已经灯光明亮。许子风在刚刚下班的时候,就来到了档案室。但
那时范仕成已经走了。由于范仕成的身份,许子风不可能从档案借阅记录里发现任
何东西。
许子风在档案室里呆了一小会儿,李景来了,她和那个白天的年轻人履行完了
交接班手续。
年轻人说:李主任,里面有人等你。
李景显然猜到了是谁,朝里面走去。
里面,许子风正看着她微笑。
许子风:我知道晚上该你值班。
李景:你在等我?
许子风笑笑。
李景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许子风什么也没说,很自然地端起来就喝。
李景在他对面坐下来:说说婉云的事吧。
许子风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婉云他们那儿出事了?
李景:研究所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谁还不知道?
许子风:可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杀手的真实身份。
李景反感地看着他:你别又来那一套啊!疑神疑鬼地干什么?那郭林原来就是
公安局办的案子,还能保什么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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