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的手表。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了刚刚进门的毛阳。毛阳正在王晓京那里买票。
买完票后,毛阳便径直走到陆一夫坐的桌子前,很礼貌地问道:同志,请问这儿有
人坐吗?
陆一夫抬起头:没有。
毛阳在陆一夫对面坐了下来。两人的眼神里有了一种默契。
一个服务员过来问毛阳:同志,您要的是半斤炸酱面?
毛阳把手里的票递给了他:对,多放点儿酱。
服务员:好。
等服务员离开后,毛阳和陆一夫就像老熟人一般,隔着桌子低声交谈起来。
毛阳:郭林已经死了。
陆一夫很惊讶:他没离开大陆?
毛阳:他去照顾那个客人了,可没能得手。
陆一夫一听倒平静了:他不是个聪明人。
毛阳:你一定要把炸弹藏好,看起来最后一定用得上了。
陆一夫点点头。
骆战就在毛阳和陆一夫接上头的那一刻,已经绕过大街,从一个狭窄的后门走
进了人民餐厅烟雾弥漫的厨房。
正在炒菜的大师傅看见骆战进来,有些不高兴:同志,你吃饭?从前门儿进去,
先买票。
骆战敷衍着还在往里走:我找人。
大师傅:找谁?
骆战随口说道:找王晓京。
骆战透过传递饭菜的小窗口,吃惊地看见陆一夫和毛阳在角落里面对面地坐着。
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大师傅斜眼看了看骆战:喂,我说你,王晓京在前面,你从这儿过去。
然后大师傅又大声嚷嚷起来:王晓京,有人找你!
骆战慌了:算了算了,我这就走。
哪知这时王晓京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当她看见是骆战时,吃了一惊:是你?
骆战尴尬地答道:对,是我。
这时,陆一夫朝厨房门口的王晓京背影看了一眼,但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王晓京愣了一下之后,倒还显得有些热情:有什么事儿?
骆战:没,没什么事儿。我,我走了。
王晓京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失望:那好吧。
骆战连忙从厨房后门退了出去。
15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灯光下的许子风和蓝美琴还在交谈着。
许子风心事重重地说着:……我和李景是二十来年的夫妻了,要是算上结婚前
的时间,快有三十年了。我们是从风风雨雨中过来的,所以我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怨
恨她什么。倒是总觉得很多事情对不起她,过去的很多事情无法向她解释,接下来,
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一些伤害。
蓝美琴:你是说这次为范仕成准备的圈套?
许子风:范壮成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要是他真有本事瞒天过海,成功地从档
案室里把所谓的“绝密实验数据”偷出来,那李景就又要受次委屈了。
蓝美琴:不会吧?即使让他偷走了又怎么了,那些数据本来就是假的呀!
许子风苦笑:只怕到时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蓝美琴笑了:许伯伯,我发现你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许子风:也许在情感方面的确如此吧。算了,就听你的,咱们走吧!
许子风和蓝美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刚刚在人民餐厅盯完梢的骆战推着自行车
进了院子。
蓝美琴:骆战,你回来了?
许子风:怎么样?毛阳有什么动静?
骆战看了许子风一眼,略一犹豫,最后说道:没什么动静,我又自忙活了一晚
上。
蓝美琴:我和许伯伯有事儿出去,今天晚上不回这儿来了。你有什么安排?
骆战:我?我有什么安排?睡觉。
蓝美琴注意地朝骆战看了一眼,友好地笑了一下,然后便挽着许子风的胳膊一
起出了门许子风他们走了之后,骆战便弯腰架自行车。也许是因为地面不平,也许
是因为车子没架好,骆战一松手,自行车就倒了。骆战气呼呼地把自行车扶起来,
往地上狠狠一架,自行车又倒了。骆战发泄一般地朝自行车踢了一脚,自行车呕当
一声,碰倒了拴着晾衣铁丝的杆子,晾着的衣服全都掉在了地上。
骆战似乎气头更大,朝着那几件衣服又狠狠踢了几脚,骂道:真他妈邪了!
许子风和蓝美琴离开箭杆胡同,一起来到了李景的家。路过一个夜间还在开门
的小卖部,许子风执意买了一盒水果糖,一盒饼干。二人进了李景家的院于后,许
子风让蓝美琴走在前面,自己落到了后面。
一个电子管收音机里,正播放着革命歌曲。李景一人显得怪孤独的,在收拾着
房间,这里擦擦,那里顺顺。
听到敲门声后,李景打开了门——蓝美琴一个人站在门口。
李景:美琴?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蓝美琴: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阿姨。
李景:快进来!
蓝美琴故作神秘地说:我还给阿姨带来了一个朋友。
李景疑惑地看了看蓝美琴,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搞什么鬼名堂?
蓝美琴:你愿不愿意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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