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北京已经大变样,没有了原来的丝毫痕迹。大概只有这个箭杆胡同保
持了原来的模样,而且所有的墙壁。房屋还变得更新了。
春节又临近了,胡同里的家家户户门口又挂出了一盏盏灯笼。红色的灯笼在深
灰色的墙面、房屋的映衬下,变得更好看。
夕阳在温暖地照耀着这个地方。
那个曾经作为许子风他们临时办公地的院子,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满头
银发的老头儿,虽然头发白得厉害,看上去还非常健康、硬朗。老头儿一手拿着一
盏灯笼,一手提着一个板凳出来,然后站在凳子上,把灯笼悬挂在院子门口。
一群快乐的孩子跑过去,几个孩子叫着他:骆爷爷好!
老头儿一边乐呵呵地应着,一边继续认真地固定着灯笼。
当然了,这个老头是很多年以后的骆战。
迎着那群快乐奔跑的孩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朝这边走来。她的两只手里
提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蔬菜和食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走得很吃力。
她就那么费劲地朝这里走过来。她就是几十年前那个漂亮的许婉云。即使现在,
她也该算得上是个风采依然的老妇人。
她看见了正在院子门口挂灯笼的骆战,便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似的,颓然地把手
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老骆,还不快过来帮帮我!
骆战回头一看,连忙下来,朝这边走,还不时回头看看那灯笼挂好没有。
许婉云笑着说:别看了,挂得好着哪!这都是你承包了几十年的活儿了,还看
什么看啊?
骆战来到她跟前,提起地上的东西:你买这么多吃的干什么?不怕累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院子里走着。
许婉云:这不又是春节了,孩子们总该回来团圆吧?家里没点儿吃的能混得下
去呀?
骆战笑了:我可把话说头里,要做饭你做,我可不想到老了还伺候儿子孙子的。
许婉云笑着骂他:你这老头子别不知道好歹,孩子们回来看看,那是心里还有
你。我要是孩子们,才懒得回来看你这个倔老头子呢!
他们就这么说着话回到了屋子里。
还是过去那几间屋子,只是里面的陈设已经很现代了。
在房间的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并不很规整地嵌着几张发黄的照片,那是
几个很熟悉的面孔:许子风、李景和蓝美琴。另外,还有一张几十年前在十三陵水
库边上照的全家福,嵌在另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镜框里。
许婉云过来,打开书柜。书柜的上排,摆放着曾经属于许子风的许多勋章,许
子风退休的时候所得到的那枚勋章也在其中。许婉云从书柜里面找出一本菜谱,边
翻边唠叨着:好、好,你不做我做,离了你这个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了?喂!老骆,
我上次买那本川菜菜谱你放哪儿了?
骆战在厨房里应声道:我又不做饭,我哪儿知道啊。
这时,院子门口突然有一个声音问道:屋里有人吗?
许婉云和骆战都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院于中间。
院门口,一个穿着相当讲究、风度翩翩的老年妇女站在院子里,金色的夕阳从
她身后照射过来,把她的白发染上了一缕金黄。
老妇人:你们好。
许婉云和骆战努力地辨认着,他们的表情渐渐开始激动起来。
许婉云:美琴!美琴……真的是你?
骆战:美琴!
在灿烂的夕阳光晕里,蓝美琴的笑容也是如此灿烂……
二零零一年十二月十一日于成都
后记
经历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这部叫做《誓言无声》的小说总算完成了,我们也终
于松了口气。回想起来,这大概是我们最吃力的一次写作了。不过在整个过程终结
之后的今天,其中的曲折竟然已经变得十分模糊,而异常清晰起来的,是在那个曲
折的过程中始终支持、帮助我们的朋友们以及国家安全战线的一些老同志。与我们
有过多次合作的毛卫宁先生,在本书写作之初就不遗余力地介人其中,无私地贡献
了他的智慧和才华。在此,我们一并表达真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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