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说:“瞎说!我听听看。”
南云伏在他的胸前,听着。龙飞剧烈的心跳声,龙飞就势抱紧了南云。
南云俏皮地推开他,说:“你又占我的便宜!”
南云望着清湛湛的井水,说:“龙飞哥,这天太热,我想在井里洗个澡。”
龙飞说:“那井里的水怎么喝呀?”
南云说:“我身子不脏,再说这井里的水是活的。”
龙飞说:“我没有说你身子不干净,你身子是香悖悖儿捏的。我是说……”
“人以水为净……”
龙飞笑道:“人以不见为净……”
南云说:“你不许偷看,帮我看着点人。”
龙飞说:“这荒山野地,哪有什么人?”
南云说:“万一有个放羊的、砍柴的。你可不许偷看。”
“要偷看,瞎我的眼睛。”
南云笑道:“我考考你的功夫,你呀到那山壁跟前做一个倒立,什么时候我说完了,什么时候你就停止。”
龙飞点点头,说:“好吧。”
他来到对面山壁前,做倒立状。
“哗哗哗”的水声。
南云的声音:不许偷看。
龙飞面红耳赤,说:“我没偷看。”
水面上浮起南云的脑袋,她快活地戏水。
龙飞双手有点打颤儿。
南云的声音:行了。
龙飞己是气喘吁吁。
南云说:‘够意思,今晚我请你喝酒。’
一抹晚霞斜倚在村子的西侧,河上的老柳歪歪的,梢头挂着点光彩。河里没有多少水。几个光腚的孩子正在戏水;河水发出一些微腥的潮味,河面上漂浮着玉米的小水泡。
南云家院子很清雅,挂满丝瓜、豆青的篱笆上,绿油油的叶子温煦的阳光下;三间房的北屋,炊烟袅袅地从屋顶上飘起……
院内石桌上放着一碟腌黄瓜、几个烧糊了的老玉米、一摞刚烙的贴饼子。
南云娘正在灶台前忙活儿,灶旁放着一碟咸带鱼。
南云挎着花篮,龙飞背着一捆柴禾来走进院子。
南云说:“娘,我们回来了。”
南云娘用抹布擦擦手,走出屋。
南云娘说:“龙飞来了,干娘昨天还念叨你呢!云儿,快弄点水,让龙飞洗把脸。”
南云撅着嘴说:“娘,你就心疼他,重男轻女。”
南云娘笑道:“你也是半边天,塌不下来,快,都进屋歇歇,我去炸咸带鱼。”
南云娘进屋,来到灶台前炸鱼。
龙飞走进两面一间小屋,他喝了一大缸子水。
南云:“快洗把脸。”
龙飞来到院里,接过毛巾,洗了一把脸。南云拿来碗筷,麻利地摆好。
南云来到娘身边,说:“娘,我来帮你。”
南云娘说:“你弄点老咸菜疙瘩,龙飞最爱吃。”
南云娘说:“别忘了用专用筷子。”
“知道喽。”
龙飞坐下。
南云用筷子拌着小葱豆腐,说:“小葱拌豆腐——一清两白!”
龙飞问:“酒呢?”
南云神秘地一笑:“娘不让你喝酒,晚上,我陪你喝。”
南云娘拿着一碟刚炸的咸带鱼出来。
南云娘说:“你们又说什么悄悄话?开饭。”
龙飞一边吃着烙饼子一边说:“娘烙的烙饼子真香!”
南云说:“娘有秘方呗。”
龙飞说:“这咸带鱼的味儿也不赖!”
南云说:“当然不赖,这是娘特意到县城买的。”
南云娘说:“龙飞,你出来要小心点,这兵荒马乱的。”
龙飞夹了一块咸鱼说:“娘,吃鱼,这烙饼子烙的外焦里不焦,香啊!”
南云娘说:“我都烙了四十多年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和菊儿呢。”
南云说:“娘,您都可以开个烙饼子铺,叫南氏烙饼铺。”
南云娘笑道:“咱水头村能烙饼了的多了。”
南云说:“那咱们就开几家烙饼铺,就叫南氏烙饼铺。”
晚上,南云大娘已经熟睡,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那枕头已经破旧。上面印有头发的油腻儿。
南云挑着水桶,一颤一悠地进院。她把两桶水倒进一口大水缸。龙飞走出屋。
龙飞问:“南云,干娘睡觉为啥总抱着一个大枕头?”
南云回答:“习惯了,是我爹的枕头。自打爹走后,娘睡觉就一直抱着,一抱就是十几年……”
南云拉龙飞往前走了几步:“我爹和我娘可好了,从没红过脸,有一次爹砍柴伤了手,娘心疼地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龙飞笑道:“我要走了,不知有没有人给我抱枕头?”
南云捶了一下龙飞:“你想得倒美。”
龙飞问:“酒呢?”
南云说:“先回屋去。”
龙飞回到屋里。
一忽儿,南云抱着一坛酒和两个大鸭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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