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梅香喃喃自语着。
“对,他被称为神探,功夫智力都非常高。听说台湾也派了杀手,和潜伏大陆的特务相勾结,有一个秘密的特务组织梅花党又开始活动了……”
“梅花党?”梅香的眼睛一亮,一闪即逝,就像一颗流星。
“不好,房上有人!”夏瑜大叫一声,啪地灭了电灯。
屋内一片漆黑。
夏瑜赤身裸体冲出房门,正见自已居住的西厢房上有个黑影,一闪即逝。
菊香听到动静,正好从北厢房出来,正好撞见夏瑜,脸色绯红,进东厢房去了。
夏瑜回到屋内,梅香埋怨道:“大冬天,光着身子跑出去,你也不怕冻着?”
“有人偷听,是什么人呢?”
“猫闻着腥味都来了,这一路上凶多吉少啊!”
梅香说完,一头扎进了被窝。
被夏瑜提到的那个科学家柳絮飞目前也在自已的宅院里激动不已。
核科学家柳絮飞今年47岁,浙江绍兴人,从巴黎大学学成归国,他行为性格古怪,是独身主义者。他居住的白云观附近的一座四合院,就像白云观一样充满了神秘色彩。朱门紧闭,就像两侧的石狮子一样毫无表情。平时很少见他出入,他平时少言寡语,喜欢独处。他不用保姆司机,一切自已动手。四合院内有几株参天松树,几乎遮住了院落,更使这座院落显得神秘。他是独子,更是孝子,西厢房是个供堂,终年摆放着他父亲和母亲的骨灰和遗像,摆放着康乃馨、白菊花等鲜花。他的父母都是民主人士,解放后由香港取道回国,渴望投入新中国的建设,可是轮船失火,双双遇难。
柳絮飞不修边幅,他将全部精力和智慧投入科学研究工作,几乎到达废寝忘食的地步。他经常以面包充饥,煮面条更是家常便饭,上级部门有时给他送来鸡蛋、面粉,他也总是将其中一部分分给邻人。
柳絮飞也是刚刚接到上级部门的通知,让他参加研制原子弹的专家组,这让他激动不已,他对政府的如此信任感激涕零,但又隐隐地感到深深的内疚,他的内心被一种矛盾心理缠绕着,煎熬着。他是那种只重业务不关注政治的人,原来在一九四八年,当时他正准备赴法留学,正在南京的一个图书馆查阅资料。一辆黑色雪芙莱轿车开到门前,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蓝色旗袍的楚楚风韵的年轻女子,旗袍上缀满了梅花。那女子风姿绰约,气质非凡,她找到柳絮飞,自称是他的同乡白敬斋的女儿,要带他去见白敬斋。柳絮飞深知白家的城府,白家是名门望族,历史上出过不少进士,有的衣锦还乡,有的史书有名。柳絮飞曾得到过白敬斋的资助,并接受过他的谆谆教诲。他深知白敬斋官宦背景很深,近年来不知挂职何处,只知他与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渊源之深。如今见这位温文尔雅的漂亮小姐叙说,便随她前往。
白小姐亲自驾车,驶入紫金山,逶逶迤迤,曲曲折折,开到半山腰,通过几个哨卡,来到一群豪华建筑前,皆是法式白色别墅,正值深秋,红枫翠叶,簇拥点缀,风景如画。
小姐将他引入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斋,壁上书着宋代米芾的书法,对面壁上是张大千的山水画卷。雕梁画栋,宝瓶香墨,名砚古轴,鸡血石雕,甚是古朴典雅。
一忽儿,身穿蓝布长袍的白敬斋笑吟吟进来了,寒喧一阵后,言归正传。白敬斋告知柳絮飞,国民政府也准备学习西方政体,以后尝试多党竞选制;他近日建一新党,取名梅花党,聚集天下有胆有识有才之士,共图举国大业。他真诚希望柳絮飞这样年轻有为的学者加入,以壮大新党的力力。而且此事极端保密,他与柳絮飞是单线联系,本来柳絮飞不关心时政,但见白敬斋言辞恳切,又顾念白敬斋曾经出资帮助过他,只得应允。他匆匆填了一个表格,然后告辞。后来他才知道,送他下山的那个漂亮小姐是白敬斋的二女儿白薇,当时正在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二年级。
以后,白敬斋杳无人迹,梅花党也无影无踪。柳絮飞从巴黎学成归国后,决心回到祖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但是他听说白敬斋逃到台湾,在当时如果要有台湾的社会关系,是十分惶恐的事情。因此,柳絮飞没有向组织上谈及他与白敬斋的来往,更隐瞒了参加梅花党的事实,其实他只是填了一张表格,并没有参加任何活动。但是这件事就像一块巨石始终压在他的胸口上,使他喘不过气来。他常常被恶梦惊醒,有时梦见白敬斋,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时还梦见那个穿蓝色旗袍的小姐,她正拿着手枪对准他的胸口,每到这时,他被“啊”的法叫一声,醒来,大汗淋漓。
每当想到这一幕,柳絮飞便觉得有些恐怖,小便紧逼,于是来到厕所。
他家的厕所在西北一隅,只有8平方米,有个蹲坑,下面直通污水道。四面墙壁墙皮剥落,青砖裸露,房角蜘蛛网纵横,房门被北风一刮,呼呼作响。
柳絮飞走进厕所,去拉灯绳,没想灯绳断了,厕所内漆黑一团。他于是到卧房找了一个手电筒来照明。
他正蹲坑沉思,忽然听到一阵儿簌簌的声响,在微弱的手电光下,恍惚中,他看到眼前的青砖落了下来,一块,两块,三块……外面就是胡同,只见窟窿处伸进来一只黑手,手心深嵌着一朵金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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