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四季都带来希望。
蝴蝶,蝴蝶,你高高飞翔,
你不要忧伤不要彷徨;
飞过沼泽和草地,
迎来万紫千红鸟语花香。
祖母说,妈妈最后一次来看龙飞时,龙飞正在小床上熟睡。妈妈没有惊醒他,俯下身来深情依依地望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小脸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淌下来,湿了龙飞的脸蛋。但是龙飞还是没有醒。
妈妈走了,这是永诀。她好像预感到什么,依依不舍地倚住门框,目光里充满了忧郁。
妈妈牺牲十年后,祖母也去世了。以后姑姑陪伴龙飞每年清明时节去探望爸爸和妈妈。抗战胜利后,姑姑改嫁给一个富商,出国开创新的生活,这时龙飞也已长大成人了。
龙飞又想到了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时,他的上级领导柯原;这个温文尔雅目光深邃的中年人多么像他的爸爸。他分析问题时总是一板一眼,逻辑清楚。柯原说,他也曾有一个儿子,可惜在淞沪战役中被日本飞机炸死了,妻子因此精神分裂。龙飞平时非常尊重和崇拜这位领导,他当时的公开身份是一所中学的国语教员。令人不解的是,在南京解放前夕,柯原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
有人说,他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也有人说他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了。
龙飞还想到了那个和他直接联络的学校送奶工南振发,他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也是后来成为自己妻子的南云的父亲。龙飞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实厚道相貌丑陋的男人怎么会生出南云这么有灵气和秀丽的女人。岳母是苏北山区的乡下女人,相貌平平,身材臃肿。南云大概是取了父母的优点。
这时,他隐约听到车顶上有脚步声,这脚步声十分细致,一般人不用心听根本听不到。这引起了龙飞的警觉。
特务们是不是又有所行动?
他忽然眼睛一亮,有时灵感就是在一刹那间迸发的。白薇会不会藏在列车顶上?平时她可以通过厕所成功地出入,装扮成老妇、中年妇女或青年妇女,她也有可能装扮成男人。
龙飞想到这里,异常兴奋。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龙飞见肖克还在熟睡,不忍心惊动他,一个人开了车门来到走廊里。
走廊里悄无一人。
他来到厕所,反锁上门,然后打开车窗,一个雀跃,上了车顶。
只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碰在一起。有一个人影晃动着白闪闪的刀。
龙飞摸了上去。
那两个黑影显然看到了他,一团黑影分作两个,一前一后。
龙飞去摸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闪光,那大片刀已经劈下来了。
龙飞猛地一偏身,躲过了刀锋。
刀尖撞到车顶,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并溅起一片火星。
对方是个男人,黑衣黑裤,黑布蒙面,身上一股呛人的汗味。
龙飞一个扫蹚腿,旋风般去卷那个人的双脚。可是对方身手也相当快,一个腾空,躲过龙飞的右腿。
列车在疾驶。
那人舞动大刀又朝龙飞劈来,这个劲道比刚才那一刀更凌厉,唰唰,卷来一阵寒气。
龙飞平伏车顶,躲过刀锋,纵身一跃,双拳以雷霆万钧之力,掼向对方脑袋。
对方将头一缩,只见一道寒光袭来。
龙飞一偏,一支飞镖飞驰而过。
这支飞镖是另外一人发的,而且龙飞深知是一个女人发的,因为这飞镖飞来时卷带着一股疾风,带有脂粉气。
龙飞想:如果夜战两人,自己不一定能占什么便宜,况且暗处那女人会不断施放暗箭。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如先解决了眼前这个汉子。
龙飞想到这里,故意卖个破绽,“唉呀”大叫一声,做出一个跌倒的姿势。
对方以为他中了飞镖,大喜过望,举刀便向他奋力扑来。
龙飞趁势一躲,一脚踢飞了那个家伙,大刀脱手,人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龙飞定睛再找那个女人,车顶上杳无踪迹。
龙飞沿着车厢往后寻去,正见两只雪白的手紧紧扒住车沿。
龙飞用两只手抓住那两只手,大叫:“看你还往哪里跑?”
下面那女人身穿黑衣黑裤,黑布蒙面,头发在夜风中飘散着。那一双眼睛亮得耀眼,就像两颗水银。
龙飞惊叫:“白薇!快投降吧!”
那女子冷笑道:“老同学,你好俊的功夫!功力比当年更强了。”她朝龙飞身后大叫:“金主管,快把龙飞绑了!”
龙飞一听,猛一回头,只见空无一人。他再侧身,只见白薇已不知去向。
列车呼啸着将要进隧洞。龙飞赶紧平趴在车顶上。
列车呼啸而过。
隧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列车出了隧道,一切归于平静。
龙飞从那个厕所窗口下来,又从厕所里出来,正见陶岚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怔怔地走来。
“陶工程师,你还没有睡呀?”龙飞朝她打招呼。
陶岚似乎没有听见,依旧若无其事往前走。
龙飞以为她要上厕所,急忙让开厕所。
可是陶岚并没有进厕所的意思,她径直朝前走,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龙飞惊奇地发现,她一只脚赤着,另一只脚穿着一只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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