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印象来看,我得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玛格丽特说。
“玛格丽特,你可以为我作证吧?那时候我只是给你拍照而已。”他对“陪审团”解释道,“我和她住在同一个公寓。当时我租住在那儿——和这个年轻人的父母一起,住在地下室。而这位小姐可就住得舒服多了,她在五层。那时,她是个明星,正是演艺事业的高峰期——”
“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玛格丽特悲伤地承认道。
“你们觉得她会看上我吗?——一个身无分文的摄影记者。可她是个演员,那时又在休假。所有的演员,用我们这位年轻先生的话说,就是‘他们这种人’,都乐意让别人给自己拍照。这可是互惠互利。所以……对我来说,这是很好的练习机会。在当时,那可是值得炫耀的经历!”
“非常感谢你的这句‘在当时’,”玛格丽特说道,又亲切地对男孩儿说,“不过,你说的倒是实话,亲爱的。我可以十分坦诚地告诉你——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杀。”
“那么,就是其他原因了。有什么关系呢?他当时在楼顶上,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做到,所以凶手一定就是他了。”
布洛克探长猛地站起身:“现在,伙计们,你们都听着!你们这一轮已经持续很久了,奇思妙想也给出了不少——现在你们都听好了!你们的推理妙极了,但是这之中有一个小漏洞,所以结论也就不能成立了。你们的整个推理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的,那就是房顶上的洞足够大,可以容摄影先生跳下去,再爬上来。但警察也想到了这一点,你知道,仔细检查了那个窟窿。而事实是,他连头都伸不进去,更别说整个身子了。石板瓦也都是钉死的,不可能移开,唯一的洞就是他用脚跟踹开的。”
男孩儿泄了气。整个推理听起来那么无懈可击,所有的疑团都解释得通。可现在,又被推翻了。自从他父亲去世后,每每历经困苦,他都会发出嘶哑难听的哀号,这时也不例外,“他在房顶上。只有他和我父亲——”
“正是如此,”布洛克探长说,“他——和你的父亲。”
男孩儿最先领会到他的意思,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时候,他真真正正地陷入了恐慌:“你是说——一起?他们两人一起干的?”
来复枪在前一晚就藏好了——典礼当天的检查很仓促,所有东西,包括枪、那袋子苹果还有线绳都会轻易地逃过警察的眼睛。那栋大楼尚未完工,有些小东西可以混在建筑材料里。他和摄影先生一起上到楼顶,搜查后,报告称没有发现凶器。当然,万一没有得到上级准许,他也会偷偷把东西送进去。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计划进行中,神秘先生和警察正好从大门口走过。反正,他们来到了楼顶上——门闩插上后,他就被锁在了上面。“提出插上门闩的正是罗宾斯警官。这样一来,他的同伙就有了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不会受到怀疑了。”
男孩儿没有反驳。此时,他惊慌不已。
终于,所有人都去参加典礼了——现场被清空了。罗宾斯警官也离开了大门口的看守岗位,悄悄溜上了楼梯——可能那时候还没有病人看到他,即使看到了,有谁会在意呢?毕竟,一大清早,他们已经上上下下好几次了,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他来到那个房间,用了一分半钟支好三脚架,很快(我们做过实验。)拴好了那根线绳。(重要的要来了!)同时,摄影先生移开了一块石板瓦,通过那个小洞口,他把那袋子苹果递了上去。典礼开始不久,罗宾斯警官就回到了他的岗位上——开枪的不是他,因为枪声响起时,他守在楼下的大门口。也不会是摄影先生干的,因为他被锁在了房顶上,正在拍照。
摄影先生扔下那袋子苹果,触动了绑在扳机上的线绳,
于是,子弹射出。再把移开的那块石板瓦盖好,等待时机一到,再次被用力砸开。接着,只要拍照就可以了。罗宾斯警官赶到后,就把线绳解开,因为来不及打结,所以只好随意地绕在枪柄上,以此来掩饰它的真正用处。等布洛克警官到了以后,再气喘吁吁地说:“有支来复枪架在那儿。过来看!”
男孩儿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大颗的泪珠从他那消瘦苍白、憔悴不堪的脸上滑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但与其伤心绝望,不如放手一搏,“那么,有什么理由呢?我父亲没有理由这么做啊!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布洛克探长信心十足地说:“当时摄影先生和这位女士住在同一栋楼里。你刚才还指责他们之间有私情。可你父亲也住在这栋楼里,这位女士又那么漂亮。之后——”
“哦,亲爱的,得了吧!”玛格丽特抗议道,“先是一个摄影师——现在又来个警察。讲点儿良心吧!我不是个小题大做的人——但是也不能太离谱!”
“——神秘先生出现了,”布洛克继续说,“把她从他们俩身边抢走了。”
“多么幸福和谐的三角关系啊!”摄影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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