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的自助餐_[英]克里斯蒂安娜·布兰德【完结】(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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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

  医生问道:“什么叫没怎么吃?”

  她答道:“不吃正餐。但是做菜的时候我会偷吃。我会舔调羹。嗯,我实在忍不住。我得为丈夫准备丰盛的晚餐。在烹调的时候我总得尝尝味道怎么样,对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做美味丰盛的食物?难道他就不能吃些对你诱惑力小点的比如小菜什么的?”

  “噢,不,他爱吃那些食物。他喜欢所有东西都用奶油来煮。我得按照他的口味给他煮。”

  他说:“我想主要是因为你喜欢舔调羹。”

  于是两人都笑了起来。

  老妇人的女儿靠着阳台抉栏,低头俯视着底下亮着灯的厨房,说道:“她在舔调羹。看见了吗?在我看来,似乎是半品脱的高脂奶油。她会每隔几分钟就来一勺,不停地把调羹伸进食物里,进行所谓的试味工序,把奶油舔光……还有巧克力酱,是为做冰淇淋准备的。热巧克力酱,那是她的最爱。她往里面放了些其他材料。从饭厅里取了个瓶子,然后盛了满满一勺子来试试味道是否刚好……”

  那天晚上,詹宁斯先生抱怨地说:“这是什么垃圾,这么难吃!你放太多樱桃酒了。你味道没调对。”

  “我只是为了不用老是去尝味道。”

  他说:“是的,你继续吃这垃圾好了。我到其他地方吃去。”

  从此,再也用不着试味了。詹宁斯太太也开始无视自己逐渐发胖、魅力日减这个事实。她对詹宁斯先生愈发频繁和长时间的不回家也已经习惯了。因为她不反对,所以他耸耸肩便独自去偷欢了。

  那一大家子揶揄道:“他抛弃了她。嗯,差不多了。只是住在一起装个门面罢了。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轻蔑的语气里不免添了几分同情。

  詹宁斯先生继续假装相安无事,其实是因为他只能这样——正如瘦狐狸精自己也会维持个假象。但是在家里,他根本就懒得装。他对妻子说:“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你就去照照镜子,好好问问自己,这都是谁的错?你真让人恶心!”

  对面的一家人都说:“这都是她自找的。”

  她开始很认真地控制饮食。因为不需要再“尝尝味道怎么样”,所以这次减肥就没以前那么困难了。她说她一点没有吃得太饱,或者根本没吃得过量。根据她的标准来判断,她这话不假。只是特殊的新陈代谢机能,导致她更容易发胖罢了。因为几乎不再需要给她丈夫下厨,所以减肥的过程虽然缓慢,但至少是平稳的。她告诉医生说:“我现在基本上完全靠吃色拉度日。”

  老妇人在阳台上看着她蹒跚走回家,手里提着一大袋青菜。她说:“如果她再继续吃素,她会变成兔子的。”

  她女儿从不吃色拉酱,只喝点麦芽醋。她说:“我觉得她会放很多色拉酱。要不要打个赌?”

  “无所谓,她确实瘦了!”

  老妇人补充说:“太瘦了。再继续吃下去她会变皮包骨的。”

  老头说:“太瘦了不合适,她还是胖点好。”

  “她其实一直都不太胖。何苦这样折腾自己呢?”

  那一家子幸灾乐祸地说:“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他的心了。”

  某天,詹宁斯太太的丈夫破天荒地回家了,对她说:“你以前太胖了,现在你又太瘦了。”

  “你不是喜欢我瘦点吗?”

  他回答说:“我根本不喜欢你。”

  她震惊地叫道:“噢?”

  她继续试探道:“你以前喜欢过我的,在我苗条的时候。”

  他说:“问题是你现在一点也不苗条。你现在骨瘦如柴。”

  老太太说:“她会开始酗酒的,你们等着瞧吧。”

  本来,她已经把六点钟喝半杯雪利酒这个习惯给戒了,现在,由于伤心寂寞,独自对着更多青色的晚餐,她又恢复原来的嗜好了。先是喝半杯,然后一整杯,接着是好几杯。而且是在吃青菜晚餐前——吃午饭色拉前——以及十一点钟的时候都离不开酒。

  老头子说:“我看见酒馆经常送酒过去,还是烈性酒,可不是雪利酒之类的低度酒。”

  医生问:“你是不是喝太多酒了?”

  “只是应酬的时候喝一点。”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应酬是喝多少?”

  她说:“你肯定是找对面的人谈过话了。”

  “对面的人?”

  “对面的公寓。他们整天在阳台上监视我。”

  医生说:“嗯,我不认识他们,对吧?我怎么会跑去同他们聊你的事呢?”

  “他们整天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对我评头论足。”

  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说你?”

  “嗯,我就是知道。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有个残疾的老妇人,她整天无所事事,光坐在轮椅里,透过阳台的扶栏监视着我。那一大家子在屋子里进进出出都不忘到阳台上来瞄我一眼,对我说三道四。”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你呢?你又听不见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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