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智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问到过田径队的训练是一、三、五的放学后?”
“嗯,下午4点到5点的样子。”
李光智微微点头,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一点儿门道了。
前天正好是周一,那个时间段正好是田径队训练的时候。从这个位置看过去,田径队的训练都被尽收眼底,马妞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埋葬乐乐,是不是有点对田径队难以割舍的情怀?
按照已有信息,最溺爱的宠物无意中扯碎了田径队合照,遭到惩罚,竟失手导致它的死亡,这应该很容易让马妞迁怒到田田吧?毕竟在马妞看来,是田田导致她无法参加比赛的,所以受到刺激的马妞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用狗的尸体来吓唬田田以泄私愤?
然后呢?
为什么第二天田田在课桌里发现的却是被调包的断掌?
难道马妞觉得不解气,加大了报复的力度?不,这不符合逻辑,既然可以铡断一个人的手掌吓唬田田,为什么不直接伤害她呢?
其实马妞也应该是在第二天才发现乐乐的尸体被调包的,李光智接着分析,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恶作剧被无端地牵扯进了刑事案,性质完全变了,所以才会在昨晚重回现场,想要破坏埋乐乐的痕迹。
如果我是马妞我会想到什么?李光智努力想要将自己的思路代入马妞的内心。为什么乐乐的尸体被调包呢?
一定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另一个人的偷窥底下,所以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才会把树桩当作偷窥者予以袭击……
在李光智脑海里的一问一答中,他似乎还原了真相。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不言而喻,袭击马妞的凶手,就是将乐乐的尸体调包成断掌的人。
李光智愁眉舒展,刚刚的这些假想,也许是有道理的,他正准备进一步推测。轮子面露喜色地打断了他:“山下走访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个目击者。”
※※※
从西到东排列了十几家小卖部。自从8024厂买卖杂物的合作社被改成棋牌室之后,厂工会就招来了一个工程队,在河边隔起了一间间砖瓦结构的小平房。这些平房被租给附近的农民或者外来打工者,由他们自行批发商品出售,也算是丰富厂区的市场。
十几家店中有一家理发店,一家文具店,其余的一律经营杂货买卖。毫无差别的商品,使得顾客并不算很多的这片“商业区”竞争激烈。看着店里陈列的牙膏、饼干、方便面、烟酒之类的小商品,李光智不禁想,光靠这些可以养活一家人吗?
这家店的店主是一对30多岁的夫妻,山东人,带着两个孩子,店面后半部拦起了一道布帘,作为睡觉的地方。他们没有其他的收入。这些小店总是让人有“差不多快倒闭了吧”的错觉,但它们的生命力似乎异常旺盛。也不知道他们如何挣到养家糊口的钱。
男主人理了个平头,现在他和李光智以及轮子,坐在店前的小板凳上。
“老马家的闺女吗?我怎么可能认错。”平头吸了一口烟说道,“他爸是厂里烧锅炉的,我和他下过象棋。”
一般情况下,晚上10点之后附近的居民就已经睡觉了,只有零散的一些行人路过,到了晚上10点半到11点,杂货店就会陆陆续续地关门。那天因为一个老乡来店里喝酒,所以一直开到12点多,两个人就在店铺里一边看球一边吃夜宵。
“她以为我没看见她,还低着头从角落里走过呢。”
“大概几点?”
“几点?我想想,球赛是晚上10点45分开始的,拉齐奥对佛罗伦萨,看到她没多久,上半场就结束了。应该是11点20分左右吧。”
李光智点点头,但这不是重点,“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马妞?”
“感觉啰,他在那儿。”店老板指了个方向,那边是围墙,“停了好一会儿,尽往墙上贴,我还看到他把帽檐往下压,好像为了不被发现似的。他面前不远处只有马妞,肯定就是在跟踪她嘛!”
“记得他的样子吗?”
“样子?我根本没看到正面,反正认不出来是谁。”
“身高呢?”
“一米七多一点儿吧。”
“多多少?”
“这还真说不上来,反正不高,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我也没太注意,要不是因为自行车的动静的话。”
“自行车?”
“嗯,他是推着自行车来的,那车破得不行,推起来丁零哐啷,一开始我还在想,跟踪用这车怎么行,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吗?”老板哈哈笑了起来,但看见李光智严肃的表情,马上收起了笑容,“早知道马妞会出事的话,我就喊一声了。”
“多大年纪看得出来吗?”
“十几岁?二十几岁?”
轮子皱皱眉头:“到底多大?”
“十八九岁吧。”老板摸摸下巴说道。
李光智估计这是猜的。
“我只知道这些。”
“已经够了。”李光智站起身来握手致谢。
离开小店,轮子对李光智面露愁容地说:“早就被盯上了啊!虽说有目击者,可还是没看见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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