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爸爸问了几个关于山羊的问题,两个孩子都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最后,狄奥多尔夫被终生禁入芝士蛋糕工厂。如果你在公共场合左摇右晃、口吐白沫,同时还在工装裤胯部摸索什么东西,然后一口吞下去的话,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吃下解毒药后,狄奥多尔夫又能呼吸了,他看到自己的餐巾上有“无名刺客”的标志,旁边华丽的标记似乎在说:“嘿,记住,我们再也不杀小孩了。明白?”
看来必须改变策略了。
第3章 .
只要一有机会,帕特里夏就会跑进森林深处。小鸟们嘲笑想要模仿它们的帕特里夏。她朝一棵树踢了一脚。没有任何反应。她往森林更深处跑去。“你好,有人吗?我在这儿。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你好!”只要能让自己变身,她愿意放弃一切,或者放弃其他任何东西,这样她的世界才不会只是枯燥的墙壁和枯燥的灰尘。一个真正的巫师应该能够凭本能使用魔法。她应该能够通过纯粹的意志或者足够坚定的信仰,让神奇的事情发生。
开学后的几个星期,那种沮丧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帕特里夏从香料屋的地下室里抓起一些干香草和枝条跑进树林里,用从厨房拿来的火柴点燃。她围着浅坑里的小火苗不停地跑啊跑,挥着手,胡乱地唱着歌。她扯下自己的几根头发扔进火里。“求求你了,”她流着泪哽咽着说,“有人吗?求你做点什么。求你了!”什么也没有。她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失败的魔法变成灰烬。
帕特里夏回家的时候,姐姐罗伯塔正在给父母看她拍照手机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帕特里夏点了一堆火,正围着那堆火跳舞。而且,罗伯塔的食物包里有一只无头小松鼠,她声称是帕特里夏的杰作。“帕特里夏在树林里搞那种邪恶仪式呢,”罗伯塔说,“还吃药,我见过她吃药,还有蘑菇,还有420活动[1],还跟个‘娘娘腔’在一起。”
“皮皮,我们正担心你呢。”帕特里夏的爸爸摇摇头说,他摇得太快,胡子都看不清了。“皮皮”是帕特里夏还是小宝宝的时候爸爸给她起的小名,后来,他们准备惩罚她的时候,就会叫这个名字。她小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但后来长大了才发现,这是悄悄暗示她不是个男孩。“我们一直盼着你能长大。我们不喜欢惩罚你,皮皮,但是我们得让你做好准备去迎接更残酷的世界,那里——”
“爸爸的意思是,我们花了很多钱把你送进有校服穿、有秩序、有成功者氛围的学校。”帕特里夏的妈妈说,她的下巴和画好的眉毛似乎比平常更尖了。“你确定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吗?如果你想当个废物的话,直接跟我们说,然后你就可以回树林里去了,再也不要回这个家了。你可以永远住在树林里。我们还能省下一大笔钱。”
“我们只是想让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皮皮。”爸爸附和着说。
于是,他们无限期地把她关起来,严禁她以后再次踏入树林,绝对不行。这一次,食物没有从门底下滑进来,他们一直让罗伯塔拿托盘来送。不管是什么东西,罗伯塔都会一个不落地在里面放上塔巴斯科和是拉差辣椒油。
第一天晚上,帕特里夏的嘴巴火辣辣的,但她甚至不能离开房间去拿杯水。她又冷又孤独,父母把她房间里所有可以玩的东西都拿走了,包括她的笔记本电脑。无聊至极中,她多背了历史书上的几段内容,做完了所有的数学题,甚至包括附加题。
第二天在学校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帕特里夏围着火堆跳舞的照片,还有无头小松鼠的照片——因为罗伯塔把这些照片发给了她的高中朋友,而罗伯塔的一些朋友正好有在坎特伯雷上学的弟弟或妹妹。在走廊上,更多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帕特里夏,午餐休息时间,一个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跑过来朝她喊了一声“邪恶的臭婊子”,然后就跑走了。卡丽·丹和梅西·费尔斯通,还有戏剧社的孩子们声势浩大地检查了帕特里夏的手腕,因为她很可能还自残,他们很担心。“我们只是想确定你得到了所需要的帮助。”梅西·费尔斯通说,她亮橙色的头发在心形的脸上形成波浪状。真正受欢迎的孩子,比如特拉奇·伯特,只是摇摇头,互相发着短信。
被关禁闭的第二天晚上,帕特里夏开始失去理智,罗伯塔端来的火辣的重口味火鸡和土豆泥呛得她差点窒息。她咳嗽、喉咙嘶哑、大喘着气。楼下看电视的声音——因为太吵而让人无法忽视,却又因为声音太小无法辨别出是什么人在说什么——让她恨不得把头皮扒下来。
周末是关禁闭最糟糕的时候。帕特里夏的父母推迟了周末计划,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把她锁在屋里。比如,他们不得不错过在一本设计杂志上看到的古董门环展,他们一直很想去来着。
如果帕特里夏真的会魔法,那她就可以从窗户飞出去,或者与中国或墨西哥的巫师交流。可惜她不会。她仍然很无趣,也很无聊。
星期天到了。帕特里夏的妈妈做了烧牛肉。端上楼前,罗伯塔在帕特里夏的饭菜里倒了塔巴斯科辣椒油。罗伯塔开了门,把托盘递给帕特里夏,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帕特里夏吃,等着看帕特里夏崩溃,变成亮粉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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