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在我在场的时候,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谈论我,”帕特里夏说,“更何况你们还在这里逼我的朋友。”
“我们想让你帮我们照看她,”川岛对劳伦斯说,“我们有一些规定,但最大的禁忌就是违反我们所说的‘强化’。让自己显得太重要。所以我们希望你以我们大家都做不到的方式支持她,做她的朋友。还有就是,在她太拿自己当回事的时候,提醒她她只是一个人,跟其他人一样的人。”
“你可以为了她、为了我们做这些吗?”欧内斯托说。
劳伦斯想了一下,如果他不帮帕特里夏控制自我的话,他们可能会让他同意把自己的双手变成鱼鳍。但对于这件事,模糊地说一句“我会尽力的”似乎就足够了。川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家都重复说了几次很高兴见到他。劳伦斯感觉一阵反胃。有人带他去了苦艾酒酒吧远处角落里的小厕所,他蹲在厕所里足足吐了十五分钟才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
泰勒和帕特里夏带着劳伦斯在瓦伦西亚街上找素食甜甜圈。他的脑袋像被劈成了两半,眼前直冒金星。泰勒小声在劳伦斯耳边说了什么,他感觉找回了一点平衡,咖啡和布洛芬也起了作用。“你做得很好,”泰勒对他说,“你掉进了可怕的狮子洞里,但你却十分淡定。”
“真是气死我了,”帕特里夏说,“我们以为我是自大狂,但我唯一想做的只是做做牛角面包,过我自己的生活而已。而且,他们不可能不对劳伦斯下咒语,而只是要求他闭嘴,对吧?”
此刻,劳伦斯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在他身上下了咒语。确切地说,是诅咒。如果他敢对任何人说起关于魔法或魔法师的一个字,他就永远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他心里痛苦地明白,这是真的。当然,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检验,除非他亲自去试。他盯着自己在橡木桌上转动的大拇指。要是他余生都无法跟别人说话,只能发信息,那该怎么办?
“不是那样的,”泰勒对帕特里夏说,“有人担心你,你应该心怀感激。自从你搬到恶棍自由区后,你一直有点……补偿过度。西伯利亚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我们必须得往前看。”
“好了,”劳伦斯说,“所以,我现在显然是中了……”他再三查看咖啡厅周边,确认没有人在偷听。“除了今晚在书店里的那些人,以后我跟别人说话时必须遵守一些限制。所以,这意味着你们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对吗?你们可以告诉我这个是怎么起作用的。我就是有点好奇,仅此而已。”
“听起来很公平。”泰勒又递给他一个甜甜圈。
“对,可以,”帕特里夏说,“但不能在这儿。或许这个周末吧,我们可以去公园里散散步。我还记得你有多喜欢户外运动。”
劳伦斯颤抖了一下,这可能是他恢复知觉的信号。
第5章 .
对于准备自己的第一次晚餐派对,帕特里夏感到战战兢兢的,因为某一部分的她非常痴迷于在自己周围集结许多很酷的人,做一个举办风趣沙龙的女前辈。她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打扫公寓,准备好歌单,烤了面包和邦特蛋糕。室友迪迪和瑞查琳做了她们著名的“被动攻击宽面条”,泰勒穿着一条闪闪发光的裤子,端来一碗蔬菜沙拉。凯文穿了一件深蓝色西服背心,与扎头发的发带正好相配,还带来了奇怪的奶酪。帕特里夏的面包使万寿菊小厨房里充满了温暖的酵母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长大了,举办了自己的晚餐派对。
帕特里夏上沙拉的时候,凯文在跟迪迪和瑞查琳讲遛狗心理学。(有几次凯文在帕特里夏这里睡下后想偷偷溜走,正好碰到她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的室友们。她们就开始叫他“不过夜先生”,虽然从来不当着他的面叫。)
迪迪在说他们斯卡乐队最近的演出,同往常一样,乐队里那个蓝头发、瘦长结实的歌手散发出凯瑟琳·汉娜[7]似的天然性感,没有人会想到她其实是个无性恋。
就在帕特里夏去拿面包时,泰勒四处扫了一眼,说这个公寓不错。遗憾的是帕特里夏可能很快要搬到波特兰去了。
“什么?”帕特里夏的手套一下掉在地上。她站在打开的烤箱旁,感觉自己一边冻僵了,另一边又热得要命。
“哦,”泰勒往后一靠,举起双手,“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他们正打算把你送到波特兰去。”
“‘他们’是谁?”凯文眨眨眼问。
“忘了我说的话吧。我正在说服学校放弃。”泰勒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瞪得大大的眼睛和咬紧的牙关。这才像泰勒。他们总是不露声色,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但之后便会扔出这种炸弹,看着其他人乱跳。
帕特里夏直接用手抓住面包,让面包烤着自己的手。“真是无稽之谈。他们不能让我搬去波特兰。”在波特兰,所有的年轻巫师都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还有宵禁,还有几个年长的巫师看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要搬去波特兰?”凯文说。
“我不去。”帕特里夏说,她急得噎住了,开始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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