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兰子稍稍思索后,问道,“对了,你对直美小姐很了解吗?”
桑形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摇摇头:“这……其实也不是很了解,也没听她提起过什么。在银座工作的小姐很多人都是这样,大部分都有晦暗、痛苦的过去,从乡下逃到东京。所以小姐们不太会向人吐露真实身份,只知道她的本名叫宝生奈奈子,北海道人,记得她老家在函馆。”
“函馆?”
“是啊,她的肌肤如冰雪般白皙美丽,她很骄傲自己来自北国。”
“你是哪里人?”
“我也是北海道人,老家在小樽,所以才会和她那么投缘。家父在商店街经营钟表店,因为老家经手宝石,所以有机会到银座高级珠宝店出差,但家父去世得早,我也就没回故乡,独自留在东京做生意。”
“冒昧请问,你的资产应该不少吧。”
“这个嘛……是累积了一些财富,因为从事的是珠宝生意,将那些宝石、戒指和项链全换成现金的话,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曾遭到过恐吓吗?”
“没有。”桑形回道,然后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注意到桌上没有烟灰缸,便又塞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兰子稍稍抬起下巴,冷静地问道。
“没说的事?”
“嗯,就是有没有忘了什么没说?”
“……应该没有吧。”
但我却清楚地瞧见桑形打了个哆嗦。
兰子像要射穿他的眼睛般看着他:“桑形先生,一开始我应该告诉过你了,请你务必正确,毫无保留地说明实情。万一有了隐瞒,推理资料不足,当然就无法解决这个案子。”
经兰子这么一说,他终于下定决心,怯懦地回答:“……其实魔术王逃走时,盗走了我装珠宝的包。”
我听了吓一大跳,兰子似乎早就料到了,口气平静地确认:“里面价值大概多少?”
“嗯……大概不到一千万日元吧……”
听到这个数目,我睁大了眼,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但兰子还是平静地继续问着:“完全没动保险柜吧?”
“嗯……是的,也没问我密码。”桑形歪着头回想。
“保险柜里放了大笔数额的金钱与珠宝吗?”
“没错,我将剩下的分别存到保险柜和银行保险箱里。”
“为何隐瞒包被盗走一事?”
兰子带着责备的口吻这么说。只见桑形像做错事般,怯懦地回答:“因为包里装的珠宝都没有申报财产,而且都是非法渠道取得之物,或是受人之托保管的东西……”
“这就是你无法信赖警方,无法公开说出这事的理由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私下解决那些被抢走的珠宝。”
“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兰子断然拒绝,“对我而言,首要考虑的是直美的性命,再来是拆穿在你面前表演的魔术伎俩,最后才是找回那些珠宝。还有,就算找到了那些珠宝,之后的事也跟我无关。”
桑形叹了一口气:“真是没办法啊。”
他只好让步,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兰子问道:“直美有可能还活着吗?”
她轻轻闭上眼,缓缓地摇摇头:“很遗憾,只能说她生还率极小。从你们的交谈中,我感觉得出那个戴金色面具的魔术王是个非常可怕冷血的人,毕竟干这种事得有相当的准备才行。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总之得尽快进行调查才行!”兰子如此回应,直瞅着他,“桑形先生,不管怎么说,别忘了魔术王留下的那句威胁之词,绝对不可大意。如果那个怪人把这次的杀人事件视为世纪魔术剧的第一幕,那么你就已经身处危险的旋涡了。”
桑形似乎陷入不安,看看兰子又看看我问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总之,我会先拜托警视厅给你安排个贴身护卫,你必须向警方说明你常去的地方,自己也要提高警觉,尽量别到陌生之地,不要和陌生人见面,必须多加留意自身安全。”
“明白了。”
兰子瞧了我一眼后,对桑形说:“桑形先生,再说一次,我会积极调查这起事件,一定会解开谜团,逮到凶手。”
“一切就拜托你了,兰子小姐。”中年绅士深深鞠了躬。
兰子放下跷起的脚。“那么桑形先生,今晚就请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好好思索一番,做些准备,也得尽快联络警方。明天下午我想去一趟你的公司和隔壁大楼进行现场勘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同行?”
“当然,我会空出时间,一切就麻烦你了。”
出事以来,还是初次看到桑形露出心安的神情。
04
待桑形离去后,我让女佣重新泡了一壸茶,这次泡的是薄荷茶。兰子边思索边慢慢品尝。应她要求,我换了一张肖邦的《第四号叙事曲》,第一乐章终了时,兰子将散落在领口附近的头发往后撩拨,对我说:“黎人,如果我是福尔摩斯,这时就会对你说,‘好了,华生,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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