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必须再回那里一次。这种令你激动的激情,也是我爱你的原因之一。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远离我。”
安德鲁在瓦莱丽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吻了她。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傻瓜,只要谈到工作就马上不管不顾。对秘密,我总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害怕无法呈现真正的真相,担心自己太片面化、易受人影响、为人所利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希望在这篇报道登出之后你能明白我平日纠结的原因。但是,我错了,”他说着摇了摇头,“今后,我写到哪里,就会请你读到哪里。”
“然后?”瓦莱丽接着问。
“然后什么?”
“然后你会对我的工作稍稍多一些兴趣?”
“所有与你有关的东西都令我感兴趣,你想要我阅读你每天的工作报告?”
“当然不是,”瓦莱丽笑道,“我想要你来我的诊所,即使只有一次,然后我可以让你看看我每天的工作是什么。”
“你想要我去看骑警的马厩?”
“还有我的办公室、手术室、分析实验室……”
“我想,要是你工作的对象是宠物的话,我会更高兴的……我至今都没有去过你工作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很害怕马。”
瓦莱丽望着安德鲁笑了。
“你一点儿都不用怕它们。我刚刚读到的文字比它们中最桀骜不驯的都可怕百倍。”
“不驯到什么程度?”安德鲁问道。
说着他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瓦莱丽问。
“我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我想我们一会儿去外面散散步吧,然后我带你去一个适合浪漫晚餐的地方。”
安德鲁为瓦莱丽披上外套,她回过身问道:
“拉斐尔和伊莎贝尔他们后来怎样了?”
“下次,”安德鲁边说边关上公寓的门,“下次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安德鲁在8:30左右来到报社。他经过保卫处,然后在上楼去办公室前到咖啡厅要了一杯咖啡。
安德鲁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后开始查找。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一些材料,又摸出一支钢笔。
卡佩塔先生:
您的妻子是从芝加哥寄出恐吓信的,邮票上的邮戳显示是华伦公园对面的邮局。
我对您所遭遇的一切深感抱歉。
真诚的致意,
安德鲁·斯迪曼
另,请您核实一下这个公园的位置,根据我在互联网上看到的图片,这似乎是一个儿童公园……
安德鲁将这张字条塞入一个信封,写下收件人的地址,然后将它放入每日邮差来收的邮件箱内。
回到办公桌旁,他忍不住开始回想卡佩塔临走时所说的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将她的威胁视若儿戏的。”
而芝加哥离纽约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线员告诉他有位访客正在一楼的接待处等他。
安德鲁向电梯走去。在电梯间,一股剧烈的战栗忽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感到背部向下的位置传来一阵钝痛。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皮勒格警长说道。
“是疲劳,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真奇怪,但你正在出汗。”
安德鲁用手抹了一下额头。
“你想要坐一下吗?”皮勒格建议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安德鲁回答道。
但是,突如其来的痛苦是如此强烈,安德鲁根本无法迈出一步。他双腿发软,身子向下滑,皮勒格急忙一把抱住他。
等安德鲁恢复神志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厅的一把长椅上。皮勒格就在他身边。
“你终于缓过来了。你的样子吓坏我了,刚刚你一下子就倒了下来。过去常常会这样吗?”
“不,怎么说呢,之前从来没有过。”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我的朋友,”皮勒格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当人们发现自己丢了钱包里所有的钞票时也是这样的。心跳加快,出现耳鸣,身子轻飘飘的,没有力气,外部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的样子就是焦虑过度的症状……”
“也许是吧。”
“你曾和我之外的别的什么人说过你的遭遇吗?”
“你想我还能和谁说这一切,有谁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你没有朋友吗?”
“当然有啦。”
“许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信赖的朋友?”皮勒格嘲弄地问道。
安德鲁叹了口气。
“好吧,我还是一个孤独的人。西蒙就像我的兄弟一样,一段真诚的友谊总好过许多浮夸的表面上的朋友。”
“两者并不矛盾嘛。你应该和这位西蒙老兄谈谈,告诉他你的故事。现在你还剩八周时间找到那个凶手。”
“谢谢你提醒我。我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件事。就算我一时间会忘记这件事,我背上那要命的疼痛可不会让我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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