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这是哪里?”谭明溪问。
对方没有回应,手指尖发出的声音更响了。周边的雾气再度浓厚起来,这个人又要消失了。
“你是谁?”谭明溪迫不及待地发问。
朦胧中对方张开了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谭明溪看到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猩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好像是在对他笑。
谭明溪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在寻找房间的出口,面对这个突然而至的陌生人,他感到非常不安。
唯一的出口在这个人身后,谭明溪心里产生一丝绝望,他的后背已经贴在墙面上,汗顺着额头滴下来。
响指声仿佛就在耳边,像虫子一样从四面八方钻进谭明溪的脑子里,四处游弋。
“哒哒哒。”
突然,谭明溪睁开眼睛,华贵奢侈的房间以及那些亮可鉴人的家具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墨一般的冷夜和一张松软过度的双人床。
那个陌生人也不见了踪影,但那声音依然存在。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
可梦中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
这不可能!
谭明溪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生中最离奇可怖的事情——梦中的人物被拖入了现实中。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心慌意乱地寻找那个人,或者说那个鬼。
这也许就是302房的秘密。
谭明溪迅速拧开台灯,用手掌遮住刺眼的光线,整个房间一览无遗,没有人也没有鬼,屋内空空荡荡,所有的摆设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毫无变化。
可是那要命的声音仍然在继续!
谭明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或许自己还在梦里?
他抓起桌上的饮料猛灌了几口,一股凉气从喉咙移至腹中,他不禁哆嗦起来。
冰凉的饮料使他清醒,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大门。
有人在敲门,而且很有耐心。
可是在深更半夜有谁会敲自己的房门?
用意何在?
“是谁?”谭明溪应了一句,他倒是很希望没有人回答他。
敲门声止,他依稀听到一阵古怪的脚步声。
夜,恢复了平静,与平时没半点区别。
谭明溪悄悄下床,光着脚慢慢地靠近房门,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门的另一侧没有异常,那个来访者大概站在门后,或许是彭斌吧。
他把椅子挪开,紧紧地握住门把手,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然后猛地将门拉开。
他的面前除了被风吹起在空气中翻腾的灰尘外,空无一物。
“奇怪,人去哪了?”谭明溪探出头,向左右两侧看,楼道里死气沉沉,敲门的人是否躲在那些陈年的木柜后面?
他回屋披上外衣,穿起拖鞋,然后沿着这条长长的走廊慢腾腾地前行,当他靠近水房时,猛然停下了脚步,水房里似乎有动静,很轻很柔,不是流水所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谭明溪又向前走了两步,竖起耳朵,想听清里面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那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显然交流得很投机,只是他完全听不到谈话的内容。
有谁会在午夜时分在水房里谈天说地?除非是两个神经病。
谭明溪没有离开,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位邻居有如此雅兴。他很想正大光明地走进去,但担心过于唐突,所以他依旧站在门口,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现身。
又听了一阵,谭明溪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根本没有人交谈!
水房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在刻意模仿两个人的声音,两种语调竟然出自同一张嘴!
一问一答,相当投入。
谭明溪听到自己牙齿的碰撞声,他扶着墙慢慢地退回去,此刻他对那个神经病已经没兴趣了,他只想尽快回到房间,躺在舒适的床上,等待天亮。
他一路小跑回到房间,锁上门,照旧将椅子顶在门板上,没脱外衣就爬上床,把被子盖在头上,只有这样他才感到安全。
这种安全感只维持了几秒钟,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房间里没有亮灯?他实在想不通,他记得自己离开时并没有关掉台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趁机溜进来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还在不在屋里?
黑暗中是不是有人站在旁边盯着自己?
门已锁上,自己被困在其中。
谭明溪越想越害怕,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引起床板吱嘎嘎地响个不停。
就在他犹豫是否应该拉开被子面对现实的时候,另一件让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了——
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愈来愈清晰,最后竟停在他的房门口。
谭明溪呼吸急促,他已经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没有其他办法,眼下只有听天由命了。他暗自祈祷门外的人赶快离开这里,不管他是人是鬼。
屋内响起一阵难听的声音,谭明溪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他听出那是椅子与地面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逼近床铺。
谭明溪一动不动,等待他的也许比那个噩梦还要可怕。
灯亮了,紧接着被子一下子被撤掉,谭明溪眼前白茫茫的,他眯起眼,看到一张脸慢慢贴过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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