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一颤,"不要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他轻抚她的脸,"离开石苑的这些年,你不知道,每一秒都是怎样的煎熬?"
"我……"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是。"
"这个计划一结束,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男人放开她,走到窗前,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他们什么时候来?"
"我刚接了电话,明晚就能到。两个人来,他和他母亲。"王琦担忧地问,"事情真会朝我们设想的方向发展吗?"
"你放心,就算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会及时补救的,没人斗得过我。"
"你要小心些。"她怜爱地说,几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有时,她竟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情感究竟属于哪一种。她深深地为他担忧:"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背景,万一有朋友是警察……"
"行了,少啰唆,没事别乱想,一切有我呢。"他打断她的话。
"你啊。"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就这倔脾气还跟从前一样,小时候我不该那么放纵你。"她推开了门,走出去。
"我想你。"男人的声音又飘了来,"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想你,我想你,想要你……"
有若迅雷击过,王琦惊颤半秒,扑了回来,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求你!"
他移开她的手,"你可以管得住我的嘴,你管得住我的心吗?"
"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战战兢兢地说道,"等这件事成功了再说吧,如果失败了……"
"不可能失败。"他再次拥紧她,"如果这事成功了,你和我,我们将是平等的,我要把你从这无形的牢狱里解救出来,就算陪上我这条命,就算被世人唾骂,我也要得到你。"
"别说了,求你别再折磨我了。"王琦求道,她想挣开他,然而不行。
"不准你离开我。"男人用命令的口气说着,他几乎是蛮横地把她拉进屋子里,猛力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起来,何嫒那只扭伤的脚踝,肿胀得像发面馒头一般,连走路都吃力,更别说长途旅行了。石珏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想要把火车票退了,改天再去。这话刚说出口,便惹得她大发雷霆,"还有什么事能比继承遗产更重要?区区扭伤算什么,大不了几天不出门,厨房里有的是咸菜,饿不死人。这么大一个男人,做事还不懂得分个轻重缓急?"
无可奈何,石珏只得提着行李去旅馆找秦郡,想不到又遇上新的麻烦。
"我不坐火车!"秦郡坚决说道。
"为什么?"
"你知道的,为什么。"她曾向他描述过那些可怕的记忆片段,就算是在电视上看到火车,她也会想起那个被车轮辗成烂肉的男人,那些突然闪现的画面,常会令她瞬间僵硬了肌肉,恶心欲呕。
"正因为这样,你更加要去,只有勇敢面对它,才能击败它,你若是一味逃避,那个心理阴影永远也没办法除去。"
"我不要。"秦郡往后缩,"还是按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我坐长途汽车去,在洪市会合吧?"
"这里明明有一张火车票,为什么还要去坐汽车?"
"你要是心疼钱,我把车票钱给你,就当是我买了。"她打开钱包。
"不是钱的问题。"石珏按住她的手,"我要你跟我一起走,不止这段路,还有下一段路,我们有很多的路程要一起走,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心理障碍而半途抛弃我。"
"我没有抛弃你,我只是不想坐火车,你就当我晕车,坐不了,行吗?"
"不行,你这种鸵鸟态度,直接打击到我作为男人的自尊,你怀疑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吗?我感到被你伤了心。"他愤懑说道。
秦郡张大嘴巴,简直说不出话来,哪有这么霸道的人?她真的伤了他的心吗?看样子,他好像气得不行,她只得勉强说道:"好吧,我坐火车,为了你……男人的尊严。"
"就等你这句话了。"他拎起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比画了个手势,笑道,"我还没吃早餐呢,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人变脸变得还真快,秦郡顿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她小声求道:"……我还是坐汽车去吧?"
"不行,你答应跟我一起走的,不能反悔。"他回过头来,把行李包搭到肩上,腾出一只手,牵住她。
温暖而有力的手掌,使她心头一痛。以前的她,如同英勇斗士,从未被厄运击倒,别人羡慕她的精明能干,可她却倍感凄楚无奈,若有屋檐可遮蔽,谁愿在风雨中急行呢?她很庆幸遇上了他。
火车在原野上疾速行进,铿锵作响。
铁轨两旁,树丛灌木,飞快后退。太阳西斜,把亮澄澄的金光投射到车厢内,随着树影疾逝,那些成片的光斑也在不断变幻着,时明时暗,动荡闪耀。
"快要到站了。"石珏说道。
"是吗?"秦郡扭头望向窗外,现在,她已经适应了火车上的一切,这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可怕。她长久地凝视着广阔田野,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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