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开到上溪村,刘离问王昭:"这事你能独立办理吗?"
"我?试试吧。"王昭有些怵,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刘离想考验他的能力,只得硬着头皮推开车门,向聚在树荫下的人们走去。
显然在村干部的干涉下,两村的村民都没有再争斗,但都绷着脸,手边放着镰刀、锄头等农具,剑拔弩张的气势。王昭看着心里直打鼓,要是械斗起来,就凭他和刘离两人的警力根本无法制止。他决定先给村民来个下马威,便装出一副威严模样,走到村干部身边。
村干部见他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跟他絮叨起事件的前后经过,其实这些事,他已经在电话里提过了,不过是又述说一次。
王昭面色沉重,不停地思索着对策,向来都是听刘离拿主意,突然叫他独立面对,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把希望寄托在村干部身上,期望能得到几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可是没等村干部说完话,那些村民都争着向他诉起苦来,这回派的是妇孺老人上阵,孩子哭,大人闹,老太太、小媳妇把王昭围在中间,拉来扯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泣诉着自家的难处,非得让抽水机先到自家田里去。
王昭一人对着几十张嘴,讲理争不过,有力使不出,急得火冒三丈,却不知怎么应付。大家吵吵嚷嚷,转瞬局面就陷入混乱。
人声鼎沸中,猛听得一声喊:"全都停手!有话就说,拉拉扯扯干什么?"
众人寻声扭头,只见刘离走近,他目光冷峻,没有言语,身上却透着股威严。这力量很有效,一下镇住了场面。吵闹的村民不敢再开口,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一条道。
一个小孩被吓怔了,不住打嗝。
"谁的孩子,抱走!"他暴喝一声。立即,孩子他妈飞快抱走儿子。他继续往前走,村民盯着他,鸦雀无声。
他走到村干部身边,附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村干部便走开了去。
"我知道,你们都有难处,谁都想先用抽水机,可什么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他停了停,目光扫过众人,"像这样把抽水机私扣在这里,有什么好处?耽误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大家都不做声,望着刘离,听他把话说下去。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公平、公正、公开地解决这个问题--抽签决定顺序。先到村干部那里登记姓名,然后抽号,抽到谁就是谁。"
"那要是抽到最后一个怎么办?人可以等,我田里的庄稼可不能等。"一个性急的妇人叫道。
"那你想怎样?先到你家去?你要能说服大伙同意,我也没意见。"他的声调不高,却透着威严。
"我也没说先去我家呀。"那妇女小声嘀咕。
"先到谁家都有人不乐意,所以说抽签最公平了,该是谁就是谁,争也没有用。"他左右看看是否还有反对者。大家都不吭声,似乎被他震慑住了。
不多时,那村干部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村民们聚了上去,轮流登记了名字。为了公平起见,那些没到场的受灾户也由两个村的村干部帮着写上姓名,参加抽签。
王昭满脸钦佩地看着师傅处理这事,对刘离又有了更深的了解,想不到他那张俊美异常的面庞下,竟藏着如此强劲的力量。一个人的外表带有多大的欺骗性啊?别看他平时文质彬彬,总是和颜悦色的模样,冷不丁发飙霸气起来,倒真是蛮恐怖的,那凌厉的气势,不似警察,却似枭雄。
处理完抽水机的事,刘离与王昭驾车离开上溪村。
"去石苑。"刘离说道。
"怎么,那儿又出了什么事?"王昭问,麻烦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估计没什么事,去看看好有个交代。刚才在所里,秦郡打电话给我说,石珏一个早上都不接听她的电话。她怕他出事。"
"会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刘离把脸转向窗外。
窗外,林木葱郁,大片的松树绵延在公路两边。青翠山峰间,绽放着粉红淡黄的野花,色彩缤纷,悦人眼目。
酷日当头,把历经暴雨洗礼的泥土地烘烤得又干又硬,汽车过处,掀起阵阵黄尘。
"开慢点,前边有羊。"刘离吩咐道。此时,他们正拐进通往石溪村的近道。
"根本不该在这儿放羊。"王昭说着,按了几下喇叭,前边的羊群惊逃了几米,却并不离开车道,仍堵塞着公路。
"是二傻。"刘离指指窗外。那放羊人正满脸痴笑地望着警车,任何人只要看一眼他那特有的表情,便能知晓他在智力方面有问题。
"真烦人。"王昭放慢了车速,想让那些毛皮肮脏的羊儿离开公路。可惜羊们都在优雅吃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王昭只得探出头去冲着二傻叫道:"喂,小伙子,能不能叫你的羊走开,让我们的车过去。"
"哦,哦。"二傻见王昭跟他说话,忙不迭跑上来,"警察哥哥你叫我?"
"这些是不是你的羊?"
"是啊,都是我的羊,它们很乖,很听话的,我天天带它们来吃草,吃饱饱的,可以卖钱,买糖……"
"嗯,你真聪明。"王昭打断他的话,"你能不能让它们走开?我们的汽车过不去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夏永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