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他气咻咻地蹲在水池边清洗污物。若不是怕丢了饭碗,他早就出拳将那客人暴打一顿了。
"你就忍忍吧,我早就无所谓了。"同事小本坐在旁边吃盒饭,用筷子挑出一只菜虫,甩到垃圾桶里,继续吃饭。
"再忍下去,我就要疯了。"
"那你又能怎样?换工作吗?哪儿都一样。"小本说着话,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有个女人来找你,好像是外地来的,问你是不是在这儿工作,我说你四点才上班,叫她晚点来,蛮漂亮的女人,你在哪儿认识的?"
"我不认识她,自己找上门的,我还烦哪。"看来那女人已经从陈老板那里拿到了他的工作地址,找了过来。
"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不要的话,别浪费了,介绍给我吧。"
"行啊,她来了再说。"
这时,外间电话响起。
石珏走过去,接听,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儿子,我们发达了!"何嫒兴奋地叫嚷着,"你还记得你堂哥石仲吗?小时候你爸带你去过他家,他老婆柳淑贤,也就是你大堂嫂死了,我刚刚收到律师寄来的信,已经打电话给王琦确认了……王琦就是石霖的妈,石霖你总该记得吧?你初中时候还和他通过几次信呢……不过那时你还小……"何嫒嘀咕半天,也没把话讲明白。
"到底什么事?你简单地说,我很忙。"石珏催道。
"就是说,你大堂嫂死了,她指定你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何嫒总算说出了重点。
"能有多少钱?"
"主要是玉器,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价钱可说不准,可能有几千万呢,还有她的房子,地产,能有很多了。律师特别提醒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回去签字认领,过期就算自动放弃了。"
"好吧,我明白了。"
"你快回来吧,咱们合计一下。"事情太过紧急,何嫒又补上一句,"别上班了,快点回来,明天就回去办手续,免得夜长梦多。"
放下电话,一分钟后,石珏走进老板办公室。
传说,石家的祖先石伦是西汉时期名声显赫的制玉工匠,专为王公贵族磨制玉器,凡经他手制成的玉器无不精美绝伦,巧夺天工。后来,石伦被奸人所害,遭到诸侯追杀,被逼入险境,幸好得巫师朋友相助,终于逃过一劫。从此改名换姓,躲在石溪山脚,以打制石器为生。
斗转星移,不觉几百年过去,石伦的精巧技艺不但没有被时间埋没,而且经过子孙后代的继承发展,制玉技术更趋完美。到了唐宋年间,隐居山中的石家后人抵不住金钱诱惑,制作了大量的玉器配饰及器皿摆设,托人带出山外,卖给各路商贾。一时间名声大振,许多人慕名而来,投奔门下,拜师学艺。
随着岁月流逝,徒弟出师,又有了徒孙,学艺者不断拥来,拖家带口,常年住在石溪山下,不知不觉,这里变成了村落。先人以制玉为生,繁衍至今,几乎家家户户都积累了不少祖传玉器,个中孤品,甚至能在拍卖场上拍出天文数字。
有些不孝子孙,见钱眼开,不务农活,把祖上的玉器都拿出来如数变卖,挥霍一空。但石仲、石伯两兄弟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他们是石伦的直系子孙,在祖宗坟前发过毒誓,一定要将玉器代代相传下去,不能让它落入外姓人手里。
不幸的是,石家长子石仲没有子嗣,这样一来,家传古玉便落到了次子石伯之儿--石霖手里,然而,石霖不幸早逝。为了实现对祖先的承诺,石霖死后不久,王琦与柳淑贤便被迫在公公婆婆的面前立下遗嘱,只要她们不改嫁,便可终身住在石苑,享有一切财物的使用权,待她们死后,所有遗产则指定由与石家有着最亲近血缘关系的石珏继承。
早些年,石珏曾听父亲提及这事,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石珏感到辞职一身轻,笑着把结算好的薪水放进口袋里。
"石珏,有个女人找你。"同事对他挤挤眼。
顺着同事的视线望去,门边沙发上,背对他坐着个女人,小本正殷勤地给她递上汽水。
他走向那张沙发,小本抬眼看他,挥手打了个招呼。
那女人似乎察觉他的到来,忍不住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初见她的美,惊若天人,石珏骤然停步,这女人带给他的冲击力太过猛烈,以至他头晕目眩,脑筋短路,他呆站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你是石珏?"她问道,嘴角挂着笑。
"嗯,对,我就是。"他压抑着激动,直走上前,"请问你贵姓?"
"我姓秦,秦郡。"
"你好,幸会。"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
秦郡迟疑一秒,还是跟他握了手。
细腻肌肤,握在手里,真舒服。这女人是我的了,他心里说着,却很快放了手,别给她留下轻浮的印象。
"很冒昧地来打扰你,实在对不起,因为这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看到这张照片……"
"这里太吵了。"石珏打断她的话,看也不看,就把她递过来的照片放进胸前口袋。"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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