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他想。因为最上面一张是上周的。他是上周一发现园子的遗体,园子是上上周五晚上死的。这么一来,周历应该停留在上上周,否则就很奇怪。
他站起来,查看放在房间一角的圆形垃圾筒。但里面没有上上周的周历。
他突然想起一事,打开自己的包包,然后取出其中一个装有证物的塑料袋,就是装有餐桌上小碟子里烧剩灰烬的那一个。
他小心挟起三张碎纸的其中一张。果然不出所料。无论从纸质和仅存一点点的黑白照片来看,那是小猫咪周历烧剩的部份没错。
为甚么要烧这种东西?不,在问为甚么之前,应该要先思考动手烧的是园子还是凶手才对——?
先不管是谁烧的,周历本身应该是没甚么意义,恐怕是上面写了甚么吧,重要的是写下的内容。
例如——康正做起假设——园子亲自在周历上写下与凶手碰面的日期与时间。凶手若是看到,当然会想处理掉。
但是——
康正端详起周历。它的设计很简单,小猫咪的黑白照片几乎占了一整页,只有下方保留一小块空间放一周的日期。
他发现这样根本没有地方写东西。他再往下翻了一页,查看背面,背面是全白的。
有件事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当时,记事本的细铅笔就放在这张桌子上。记事本明明在园子的包包里,为甚么只有铅笔在外面?
康正推测,会不会是谁用了那枝铅笔,在周历后面写了甚么?不可能是凶手自己写自己烧的,所以写的人应该是园子。而内容不利于凶手,所以凶手在杀害园子之后烧掉了。
但又出现为何要特地烧掉这个的疑问。就算要处理掉,也不必在这个房间烧,一般不都是先带走,再看是要丢到别的地方或撕掉吗?扔马桶冲掉也可以。
康正看着塑料袋里剩下的那两张碎纸。这两张是彩色照片的残骸。被烧掉的是甚么照片?至今他依然没有头绪。上次来东京的时候,他在书架上找到好几本冲印店送的廉价相簿,已仔细检查过了,但里面都是没有特殊意义的照片,净是些公司员工旅游、朋友婚礼之类的照片。当然,一定是因为不重要,所以才会没有被烧毁。
假设佃润一是凶手——康正思索——在这种情况下,佃必须将园子与自己曾经关系匪浅之事保密。于是为了湮灭证据,决定处理掉他与园子两人的合照,顺便也把写了东西的周历一起烧掉——。
虽然对烧掉这个方法依然存疑,但这样就大致能说得通了。问题是周历背后写了些甚么?
不得不撕下使用中的周历来写,可见得当时情况相当紧迫。如果时间充裕,应该会找到便条纸再写才对。
康正想着这些,眼睛看向书架那附近。看着看着,头不禁偏了。
他感到纳闷:这里怎么连枝笔都没有?
※※※
第二天早上,康正前往园子的公司,要向她的上司打声招呼。当然,另一个目的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情报。他一早已经和对方联络过了。
会客室摆了好几张四人座的桌子,康正在这里会见园子所属部门的课长和股长。股长曾来参加葬礼,长得一脸穷酸,而课长山冈则与他形成对照,是个胖子。吊唁的话讲了一大串,但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反而凸显出他的矫情。
“与舍妹最熟的不知道是哪一位?”谈话告一段落之后,康正问。
“呃,是谁啊?”山冈课长往股长看。
“前几天警方来的时候,好像是总务课的笹本小姐接待的。”
“哦,原来如此。她们两个进公司的时期也差不多。”
“我能不能见见那位笹本小姐?”康正说。
“我想应该没问题。你去联络一下总务课。”课长命令股长。
几分钟后,股长回来了,表示那位姓笹本的女职员正好有空,马上过来。
“那么,关于原因方面还不是很清楚吗?”山冈这么问,但康正一时无法理解这问题的意思。过了几秒钟,才明白他指的是自杀的原因。
“还找不到一个很特定明确的原因……”康正回答。“不过,也许其实都是这样的。”
“是啊。我也听说这类的自杀愈来愈多了。”山冈附和康正。
不久,一名女职员出现了,是个娃娃脸的娇小女子。山冈等人介绍她给康正后,便快步离去,大概是不想和麻烦事有所牵扯。不过和她两人单独谈话,对康正来说也比较方便。
她全名是笹本明世。
“因为与和泉小姐最熟,所以每次都找我,其实我和她没有那么要好,只是中午会一起吃饭、去过她住的地方一、两次而已。所以,如果问到一些太细的问题,我可能也答上来。”她一坐下便如此声明。
康正有所意会,露出微笑。
“刑警问了妳很难答的事吗?”
“如果真的很熟的话,可能不会很难,但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我们没有那么要好。”笹本明世一脸抱歉地说。
“比如说对她的自杀有没有头绪、有没有男朋友,是吗?”
“是的。”
“其他还问了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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