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的火焰低下头去。
尚领队说:“已经安静了近三十年,去年再次死人。前面死的都是本地人,去年死的人是外地人,是与我们一样偶然来到的驴行者。是吧?”他注意到水底的火焰的眼睛紧闭,神情有些悲戚。
尚领队一字一顿地说:“死去的那人叫度天行!这是一个特别会走路的奇人,曾经单日行走一百二十公里山路,至今无人能敌!更奇的是他死在此地。他的死法与其它人不一样,是吊死在这棵大黄桷树下。如此强悍的行者为什么会在树枝上吊死呢?无人知晓。当然吊死的人也不好看。”他指着的大树下,已经撑展开一顶单人帐篷,当然是水底的火焰的。
袅袅望着大树,觉得每一枝桠都阴影深重,风吹树叶动如声声叹息,有些脖项发凉:“你移过来挨着我们吧,你不怕吗?”
火焰摇头;尚领队冷笑。
相瑜突然说:“我知道了,这画像上的人姓相,单名瑛。”
“你是怎么知道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奇怪了。
“出来的时候有人专门告诉我的。我也想知道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想,她的姓名肯定是相瑛。”
“相瑛?”
“好奇怪!”
“你叫相瑜?你们是一家人吧?”
“不,我姓赵,相瑜只是我的名字。”
领队顺着这个话题,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因为他们的同行是在驴友空间里相约的,以前大家都是陌生人,是尚领队发出的召集帖,其它人跟随的。今天一大早在长途汽车站的广场相遇,硕大又鲜艳的背囊就是相识的标志。围成圆圈后大家只是简单地介绍了称谓,还来不及深谈。
尚领队率先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尚。开了一家户外用品店,尚领队是我的网名也是商店的名字,取这名主要是好让人记住,户外用品店嘛。我在驴行圈内也算是有点小名声。攀登过雪原、跋涉了沙漠、穿行原始森林,阴河暗洞我都趟过,二级高山协作指导,也是洞穴探险协会的成员。是我发的召集帖,大家跟帖而来是相信我这个领队。”尚征有一点没说,因为远山在他的店里搭配了全套顶级的户外装备,卖出可观的营业额,为了远山这头新驴,他特地组织了这次小规模的穿越活动。开户外用品店通常都会为有钱的客户定制活动计划。
远山抢着说:“这趟是我的第一次驴行。新毛驴一枚,我只想锻炼自己,也想与美女混帐。”说着他望着相瑜。
相瑜顶牛:“你有性焦渴症吧?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啥买不到。”
说到钱远山有点得意,“钱嘛,不就是几张纸。对我来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主要是我渴望浪漫,浪漫的道路和浪漫的情怀。”说完他还站起来扭动肥屁股。一动就哎哟哟地喊腰疼了。这一路而去有他的罪受!浪漫呃。
袅袅指着相瑜说:“我们是好朋友,哪里有她也就有我。相瑜说要来,我就来了,是不?”
相瑜说:“对的,我想看雪,看干净的雪,在渝州即使在冬天永远都是湿漉漉的,连裹挟的灰尘也是热潮翻涌,没有意思!雪宝山的白雪让我的心情放松。”
远山接过话头:“我也喜欢雪花!”一路上,相瑜说喜欢的他也喜欢,相瑜说不好的他立即表示厌恶,跟屁虫一般。
水底的火焰突然问:“你为什么与她这么像?”
相瑜瞪大眼睛:“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还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像?”
水底的火焰冷冷地说:“我也不明白。但单凭外表真说明不了问题。”
“毕竟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生疑。”相瑜沉思起来,她联想到一个老人以前的提示。
水底的火焰关心的是:“追随队伍来到这里不只是看雪吧?”
相瑜咬咬细碎的牙齿,恨恨地说:“其实,我是逃避相亲出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我快成老太婆了,火烧房似地忙着给我相亲,一个周未就安排了三次,唉,烦死了!烦死了!”
远山不识趣地凑近:“瞧什么人?有我帅吗?我就不愿意相亲,家里隔三岔五地拖拽些女孩子来,有恐龙有白富美,我一概不见。”
因为远山一路上都在套近乎,相瑜冒火了:“帅什么帅?你也够烦人。傻兮兮的!”呛白得远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尚领队问水底的火焰:“我们都说明了,你呢?也说说吧。”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无房无车的**丝一枚呗。”
圈内的规则,不打听同行的驴友的底细,他可以只说愿意说的话,追问始终不礼貌。但尚领队忍不住逼问:“大概与在这棵树上吊死的度天行有些瓜葛吧?”尚领队最想知道的就是水底的火焰的底细。
水底的火焰反问:“你的理由呢?”
“你走路的方式。记得吧我们上山的那一段75度的陡坡吧?叫懒猴坡。就是猴子爬上坡也变懒了,我们有哪个不喘气连连,远山上山后趴在草丛上多长时间起不来。你把他的背囊驮上,两个背包在肩居然脸都没变红,只有度天行那位旷世的奇人才有此等才能,出此之外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此门绝技,这是天份!你可能只是小露身手吧?也露出你的渊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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