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什么呢?
我害怕失去这份工作,我害怕“失信于天下”,我害怕万一是我渎职会很丢人吗?
不是的,我不需要这样,我是清白的,我不可能放走任何人,无论那个人是谁!
那我为什么又如此关心案件的进展,只是因为我自己是清白的吗?是的,我是清白的,那就没有必要如此!
那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我故意放走那人?
有什么人值得用我的工作,用我的清白去交换呢?
没有,即使那个人是……
是谁呢?
一时间,张朝胜还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之得他这样做。他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一阵微风吹来,一些烟灰随风起舞。
张朝胜看看表,他觉得无论如何得去会会钱东。
刮了脸,人清爽了许多,精神了许多,黑眼圈没了,眼袋也没了,本来瘦得像失了水的桔子一样的脸也胖了起来。张朝胜很满意自己的精神状态,甚至还对着镜子做了几个鬼脸。
打的到分局后门,保安已经几天没有看见张朝胜了,也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啊,张队长,这几天没看见你啊!”
“早,早!”张朝胜苦涩的笑笑。
看见金色本田停在大院里,张朝胜轻松多了,钱东应该在办公室。
他几乎是跑上楼的,因为怕看见其他同事,还好,一个熟人都没有撞到。钱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张朝胜不客气地敲了敲,然后推门而入。
钱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张朝胜想他肯定是在玩纸牌游戏。走过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钱东转过脸来,一看是张朝胜,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张朝胜掏出一包烟,扔了一根给钱东:“你们把我晾着,我只有自己找上门来了。”
张朝胜说的是实情,这件事发生以后,除了杨清在医院的病房里和他有过一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外,再没有人找过他。
“那是因为你失忆嘛!”钱东关掉游戏,“找你谈又谈不出什么,你看你现在养得白白胖胖的多好,就当放假吧!”
“唉,不错,我是当放假,今天来就是找你请假。”
钱东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张朝胜。
张朝胜说:“我打算去上海几天,如果你们现在对我的事还是没有什么说法。”
“不是我没有说法,是市局盯着你不放!”
“我知道,但我只认你说话,我是分局的人,不能越级。”
“那我明确的告诉你,目前,我还不能对你的事给出任何说法。”
“看得出来!唉…….”张朝胜假意叹了口气。
“你去上海干吗,旅游?”
“你还记得郭风吗?”
钱东思索了一下:“什么人?”
“就是我那个同学。”
这个叫郭风的人把两人同时拉进回忆。
郭风就是前面说过的那个在上海办了个历史网站并力邀张朝胜加盟的同学。张朝胜还在新警初任培训的时候,郭风正“云游四海”,刚好路过启州。初任培训是全封闭式的,也不允许请假,张朝胜只好夜里偷偷翻墙跑出训练基地去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同学。作为室友,钱东也被拉了一起去。两人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翻墙的时候,一起栽进了墙边的水沟,引来一阵狗叫。两人顿时手脚大乱,发疯似的跑回宿舍。后来才发现,全都挂了彩,张朝胜的右臂上有一条十公分长的伤口,钱东的左手上也留下了疤痕。
这是一段温馨的回忆,但是钱东却说了一句让张朝胜一下子兴致全无的话:“你不是和我套近乎的吧?”
“去你的!”张朝胜道:“郭风在上海办了个公司,搞网站,写信过来要我去。”
“你也懂网站?”
“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比你懂得多,我不玩纸牌游戏。”
“你还真想去?”
“看看,想看看。”
“那你去就是了,反正你在放假。”
“我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你咬我一口,说我畏罪潜逃怎么办?”
钱东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朝胜猛嗅了一口手里的烟:“哎,说到这咬人一口,我倒想问你,这李云为什么要咬我一口?你不可能不派人调查吧。”
“谁,李云,她什么时候咬你一口的?”
“就是朱云云,李云就是朱云云!”张朝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李云,而不是朱云云。
“别开玩笑了,李云和朱云云又不是一个人!”
“就是一个人!”张朝胜走到电脑前打开人口信息系统,“不信你查照片。”
钱东疑惑的看着张朝胜输入朱云云的名字,屏幕上出现了朱云云的身份证底档,还有一张身份证标准照。
“啊!”钱东欲言又止,这时候电话响了,钱东接了,在电话里一连说了五个“好的”和一个“再见”,然后对张朝胜说:“省厅调研组来了,我得去接待。你要去上海就去吧,反正你也跑不掉。”
张朝胜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我就是干这行的,要是存心躲起来,你钱东找我十年估计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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