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了?”我不信。
“那当然了。以前有老人把钱埋在地下,挖出来已经粘在一块了,银行都没有办法,是我帮那些老人用这方法将钱一张张分开的。你坐好,看着吧。”阿修胸有成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唐紫月看了看手表,问道:“那要多长时间?”
“这本日志太厚了,起码一小时。”阿修解释。
“那万一页面上的字迹被泡掉了,那怎么办?光翻开可不行!”我担心地问。
“所以要有人看着,等页面松了,要马上把日志捞出来,一页页地摊在那些实验桌上。”阿修说完就指了指旁边的几张空桌子,他已经收拾好了。
“你把电吹风都带来了?真是谢谢你了,下那么大的雨,还让你跑过来。”唐紫月说着说着就把我晾到一边去了。
现在日志还不能翻开,起码要等一小时,我实在坐不住了,便想趁机去老图书馆走一走,也许毛猫猫还有些线索没注意到。可阿修却告诉我,学校现在已经禁止外来人员进出老图书馆了,因为前段时间有学生反映,珍藏的资料被偷走了。虽然学校方面没有追究,但今天贴出了通知,将外来人员挡在了图书馆外面。
阿修看了看手表,便道:“这样吧,你要是真想去逛逛那个图书馆,我送你去,帮忙说一说。你以前在这里念过书,我又是这里的老师,管理员不会为难你的。”
“那……”唐紫月为难道,“这里的事怎么办?”
“我看好时间了,把黄老弟送去图书馆了,马上就回来。如果你看见日志大量析出泥浆了,那就戴着塑胶手套把它取出来,摊到桌子上,剩下的事让我来做。”阿修仔细地交代。
“好吧。那麻烦你了。”唐紫月本想说点什么,可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她就让我和阿修先去老图书馆转一转。
然而,我那时还没意识到,不久后,除了日志会“翻开”大秘密,另一个被忽略的线索也会得出惊人的答案——那是一个最不平凡的夜晚!
夜里,我和阿修打着伞走出实验楼,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着,又有一种被人跟踪的错觉。除了学生宿舍,学校里每栋楼几乎都被大树包围着,有时江风吹大了,叶子的沙沙声就跟海浪声一样。唐紫月一个人留在实验室里,完全不害怕,还叫我们快点去,不然10点钟一到,图书馆就要关门了。
那栋老图书馆并不大,只有两层楼,四周的树都比它高。风雨之中,我一仰头,脸就被打湿了,伞根本没有遮雨的作用。广西五月到八月这段时间,暴雨会经常光临,这种程度的雨算不上什么。可我看雷电不停地划过夜空,路灯闪个不停,很担心会停电,这情况已经持续好一会儿了。
大约三分钟过后,阿修将我送到了老图书馆,可我们的裤脚都湿透了,甚至不停地滴出水珠来。图书馆里的灯光皆是冷色调,也没多少人,除了雨声,这里安静得就像是一座墓场,或者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书的墓常快到晚上9点了,除了管理员,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穿梭在书架里,就像飘来飘去的野鬼。
管理员是个中年女人,我认得她,大家都叫她马阿姨。我们一走进去,马阿姨一听见有人来了,显得很惊讶。紧接着,阿修帮我疏通了关系,马阿姨二话不说就给我放行了,没有为难我们。可是,阿修没有跟我走进去,他借故要回去盯着日志就走了,原来他那么殷勤,都是为了和唐紫月独处。
“这个呆头老师,心思还挺多的。”我笑了笑就走了进去。
一楼全是影印文集,大部分是当地人在“文革”时歌颂党的文章。我径直走上二楼,想去看看当地留下的资料与县志,可找来找去,二楼的书架堆着的还是马屁文。我心想,唐二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县志这些资料都偷走吧,怎么一本都没有了?
正好,一个学生要下楼了,我就拦住他,小声问道:“同学,打搅一下。你知道县志或以前的县城档案资料放在哪里吗?我们要写市区发展报告,需要用那些资料。”
那名男学生眼珠子一翻,指了指上面:“你是不是大一没去开新生指导会?老师那时说了,这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县志都在那里面。谁要是没去听课,念四年书都不会发现它。”
我面红耳赤,被那学生说中了,赶紧道:“怎么上去啊?”
“你往里面走,那里有扇门,门后面有楼梯上去的。不过那楼梯只能从二楼上去,不能通到一楼。你快点去抄资料吧,现在都9点了,10点一到,马阿姨就要关门了。”那位学生说完就匆匆地下楼了。
我歪了歪脑袋,看到最里面,那里真的有一扇虚掩着的门,不知有没有人在上面。我听到外面风吹雨打,雷鸣电闪,居然望而却步,心里头无缘无故地害怕起来。时间不等人,我必须上去转一圈,然后快点赶回实验楼,否则就要错过捞起日志的那一刻了。想到这里,我壮起胆子,不再犹豫,立刻就走了过去。
楼梯间里没有路灯,只隐约看见上面有冷冷的白光洒下来,我每踏一步都担心踩滑了。转了一个弯,人就来到了阁楼里。说是阁楼,其实蛮大的,可塞了三十多个书架,让人觉得很压抑。我按着书架上的分类,一步步地走进最里面,刚想随手抽出一本书瞄上两眼,这时阁楼里就响起轻飘飘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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