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5月5日早晨,一个名叫安杰尔·拉尼尔的12岁女孩离家上学,但是再也没有到达学校。五天之后,有人在一条道路旁发现了她的尸体,手脚被电线捆着,嘴巴被电线勒住。她衣着完整,内衣也没有被动过,但是嘴里塞着另外一条内裤。死因被确定为勒扼致死。法医没有发现性攻击的证据。
11岁的杰弗里·马西斯于3月12日失踪。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亚特兰大警察局仍然没有从这六起黑人儿童失踪或被害的案件中得出任何结论。这些案件的相异之处和相同之处相当,因此警方并未认真考虑过其中某些或全部案件也许是有关联的。
但是,有的人却想到了。4月15日,尤塞夫·贝尔的母亲卡米尔联合了其他失踪或被害黑人儿童的父母亲,宣布成立了“制止谋杀儿童委员会”。他们请求官方给予帮助,要求正视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悲剧。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亚特兰大这座新南方的国际大都市。这是一座永不停歇的城市,一座据称是“忙碌得无暇去仇恨”的城市,市民以拥有一位黑人市长梅纳德·杰克逊和一位黑人公共安全局局长李·布朗而感到自豪。
恐怖事件并未停止。5月19日,14岁的埃里克·米德尔布鲁克被发现遇害于离家大约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死因系钝器重击头部。6月9日,12岁的克里斯托弗·理查森失踪。6月22日,第二位小女孩,8岁的拉托妮娅·威尔逊于星期天凌晨在卧室遭人绑架。两天后,10岁的阿伦·威奇的尸体在迪卡尔布县的一座桥梁下被人发现,死因是窒息和颈折。7月6日,9岁的安东尼·托尼·卡特的尸体在位于韦尔斯街的一座仓库的后面被人发现,他脸朝下趴在草丛中,身上有多处刀伤。鉴于现场没有血迹,尸体显然是从别处搬过来的。
这种犯罪模式再也不容忽视了。于是,公共安全局局长布朗成立了“失踪者与被害者专案小组”,其成员最终达到了50人。然而,案情仍在继续发展。根据报案,10岁的厄尔·特雷尔于7月31日在雷德瓦恩路附近失踪,离发现米尔顿·哈维尸体的地方不远。当12岁的克利福德·琼斯被人发现勒死在好莱坞路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时,警方终于接受了这些案件相互有关联的看法,并且宣布从此时起,调查工作以这一假设为基础,即这些黑人儿童谋杀案是相互有关联的。
直到此时,虽然案情已发展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但案子仍属地方性系列犯罪案,所以联邦调查局无权过问。厄尔·特雷尔失踪以后,新的情况出现了。他的父母几次接到电话,要求他们交出一笔赎金。致电者表示,厄尔已被带到了亚拉巴马州。既然案件已跨越了州际界线,联邦绑架法规也就开始适用,联邦调查局介入了案件调查。可是,不久就搞清楚了,要求赎金的电话是一场骗局。厄尔生还的希望变得渺茫起来,而联邦调查局只好退出了调查。
9月16日警方又接到报案,另一个男孩,11岁的达龙·格拉斯已经失踪。梅纳德·杰克逊市长请求白宫给予援助,明确地讲,就是要求联邦调查局对亚特兰大儿童谋杀与失踪案展开大规模调查。由于存在着司法管辖权方面的争议,司法部长格里芬·贝尔便命令联邦调查局着手展开调查,以查明有关联邦绑架法规是否适用于这些儿童失踪案;换句话说,这些罪行是否具有跨州的性质。另外,亚特兰大外勤工作站还要负责查明这些案子是否确有关联。虽然上头没有明说,但实际上联邦调查局收到了这一讯息:尽快破案,找出凶手。
新闻媒体对这种疯狂罪行当然是极为关注的。定期出现在报上的黑面孑L越来越多,已成为地方性系列犯罪的一种揭示。难道这是一起旨在灭绝黑人种族,专对最脆弱成员下毒手的阴谋吗?难道这是三K党、纳粹党或者其他某个种族歧视团体在重要的民权法案获得通过15年之后用来表明立场的行动吗?难道这仅仅是疯狂的个人出于某种原因而杀害儿童吗?最后这种可能性似乎最小。这些孩子一个接一个遇害,其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迄今为止,绝大多数系列杀人犯都是白人,他们几乎从不跨越种族界限进行谋杀。系列谋杀是一种个人犯罪,而不是政治犯罪。
不过,这倒给调查局合法介入此案提供了另一个可能的理由。如果跨州绑架的理由不成立,我们仍然可以认为此案触及了第四十四分类:联邦民权法。
到我和罗伊·黑兹尔伍德前往亚特兰大时,已经有16起案件悬而未决。至此,这个调查局插手的案件有了个代号:“亚童案”,也称“第三十号要案”,不过调查局介入的消息没有公开。亚特兰大警方不想让任何人抢去他们的节目,联邦调查局亚特兰大外勤站也不想制造出他们可能难以达到的期望值。
可想而知,罗伊·黑兹尔伍德是与我一同前往亚特兰大的适当人选。在行为科学科的所有教官中,罗伊做的侧写工作最多;他在调查局全国学院讲授人际暴力课程,同时负责侦破提交科里协办的许多强奸案。我们主要目标是:确定这些案子是否具有联系;如果有的话,是否存在合谋的可能性。
我们查看了浩繁的案卷,包括犯罪现场照片、对每个孩子被发现时穿着的描述、案发地区目击者的陈述、验尸报告等。我们访谈了受害儿童的家人,看看被害人是否存在共同点。警方人员还开车带我们到那些儿童失踪的地点附近巡视,领我们去看了每一处弃尸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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