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越来越近。我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油炉。这本来是准备在野外做饭用的,没想到一次饭还没有做,就先用来灭虫了。洛桑见我拿出油炉,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打火机,在一旁准备着。
我把油炉的盖子打开,把里面的油冲着对面的石壁泼了过去。洛桑迅速打着了火机,扔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一条火龙燃烧起来。被烧着的虫子滋滋地冒着火苗,旁边的虫子似乎感觉到了热度,开始往两旁退开。
洛桑首先冲了过去。我挎上背包,把手电筒塞到裤腰里,急忙拉着张凡,紧跟着跑了过去。
洛桑飞快地爬了上去,上面竟然有个狭小的平台。洛桑把手伸了下来,拉住张凡。此刻的张凡已经有些腿脚发软了,我在下面使劲地推他,也没能上去一点儿。眼看着燃烧的火苗在慢慢熄灭,我着急地对张凡喊道:你还没结婚呢,你甘心吗?
这句话像是刺激了张凡,只听张凡大喊一声:我妈给我算过,我不是童子命。说完,脚下一使劲,竟然上去了。
油炉的油量有限,很快,火就已经完全熄灭,黑色虫子再次聚拢了过来,有几只已经爬到了我的脚下。我使劲一跳,先抓住了上面一块突出来的石头,然后再用脚寻找能4蹬住的地方。
等我爬上小平台,身上的汗水已经把我浑身都湿透了。平台的空隙只能让我们互相紧挨着站立。我从裤腰里拿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这些虫子仍然聚集在下面。这里的坡度虽然不能让它们上来,但是我们也无法下去,所能做的,也只能在这平台上耐心等待了。
我擦了擦汗,第一次感觉到了此行的危险,但是更让我弄不懂的是刚才壁画所画的情景。
我问洛桑:我们能不能出去真不一定了,你也别把你知道的情况带到墓地里去了,你就把科考队的情况跟我们讲讲吧,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谁?
洛桑犹豫了好长时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我口中的那个他我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可以把我们科考队进洞以来的所有经历都对你们说一遍,包括每个人是怎么死的,你们也分析一下,看看这里面哪个人的嫌疑最大。
我和张凡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洛桑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科考队一共九个人,谁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只有队长老刘知道。老刘在进入山区之后,就对我们说过,所有行动一律听他指挥,任何人都不能单独离队。不告诉我们执行什么任务并不是怕我们不能保密,而是对我们的生命负责。然后给我们八个人每人发了一张字条,如果他遇到意外,剩下的八个人就把字条汇集到推选出来的负责人手里,这样新推选的负责人就会知道此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八个人既不能向别人泄露自己手里字条的内容,也不能打听别人手里字条上的内容。
张凡插嘴道:如果是另外的人死了,手里的字条怎么办?
洛桑说:不管谁出现意外,老刘都会把死去的人身上的字条找到或者补上,交给别人保管。我手里的字条上写的是:八面玲珑。别人手里的字条写的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正文 第8章 岩画(2)
当时,我们一队九个人来到白公山时,也发现了这里磁场紊乱的现象。指南针和一切通信设备都不能使用了,甚至有些科研用的仪器也成了摆设。好在队长老刘似乎比较熟悉这里,带着我们沿着一条通道进入了地下。进入地下后,首先发现问题的是副队长赵秉义和岳丛林这两位搞地质的专家。因为这里属于雅丹地貌,所以似乎很难形成这样一个地下洞穴。
我问道:为什么会形成不了?
洛桑说:雅丹一词的原意是具有陡壁的小丘。这种地貌都是风蚀垄脊、土墩、风蚀沟槽及洼地的地貌组合。有些干旱地区的湖积平原和冲积平原常因干缩而龟裂,在定向风的长期吹蚀下,裂缝逐渐扩大而成为沟槽,这些沟槽有时可以出现五到十米的垄脊。虽然这样,但是由于地表土质的原因,很难形成地下洞穴,因为容易坍塌。
听了洛桑的解释,我和张凡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洛桑继续说道:赵秉义和岳丛林观察了洞穴的岩壁,发现有炙烤的痕迹。但是提出疑问后,老刘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说到这里,洛桑笑了笑:其实当时我们队里的其他成员都开始有些不太满意老刘了,因为不管什么事他都不跟我们沟通,只是一味地行使队长的权力。但是到了最后我才明白,老刘不告诉我们,是正确的。
我们开始在洞穴里按部就班地采集标本。由于我是搞机械的,所以我和那两个解放军战士只能是闲着没事,傻呆呆地看着他们忙个不停。
我插嘴问道:队里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吗?她在干什么?
洛桑说:武成发现了一个石厅,石壁上有很多怪异的符号,和我们来时在石壁上看到的差不多。苏红梅在不停地记录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洛桑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这些片段我回忆过无数次,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第一天的工作完全是在一种轻松的状态下完成的。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事情就开始变得有些诡异了。
赵秉义死在了自己的睡袋里,身上没有一点儿外伤,而且面无表情,似乎还很安详。队长老刘错误地估计了问题,他认为赵秉义仅仅是死于意外,可能是身体有隐疾,在这样艰苦的野外环境下,突然发作造成了死亡。老刘指挥着我们在洞内把赵秉义的尸体用石块掩埋后,便把赵秉义身上的字条交给了武成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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