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时,一阵急促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在距真梨子30厘米处急停了下来。
真梨子又惊又怒,握着手机伫立在那里,这时,助手席边的车门开了,露出司机微黑的面庞。
“喂,快上车。那伙记者追你来啦!”
真梨子踟蹰片刻,但背后传来众多人群的脚步声,于是,她迅速跨到助手席上。就在真梨子关上门的同时,坐在司机座上的茶屋猛然驱车而去。
“没想到会碰巧在停车场遇到你。”
斜坐在坐席上,背部碰到靠背的真梨子一边调整好坐姿,一边说。
“噢,我在那里一直等你哩!”
茶屋目不斜视地说。从那漠然的态度以前一直以为他年龄很大,但离近一看,也不过四十出头。茶屋的体格异常魁梧,把司机座席撑得满满的,就像吹足气的气球一样。真梨子暗忖:这种人肯定不要安全气囊。
“等我干吗?”
茶屋转过粗壮的脖子,看着真梨子。
“你说话总是这种口吻吗?”
“您对初次见面的人总用‘你’来称呼吗?”
真梨子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昨天我已和你见过面了。此前也经常在医院打照面。我知道你在回避我。因此,可以说我们不是初次见面。”“我服你了。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想和你聊聊。”
真梨子虚张声势地瞪大了眼睛。
“这,好像是哪场戏里的台词。或许你在硬汉派小说之类中见过这个词,便一直找机会用一下吧!”
茶屋紧握方向盘,叹了口气。
“如果哪里惹你生气了,我赔不是。我只是想和大夫稍微谈一谈,给个面子吧!”
“鉴定医生和刑警在法院以外的地方坐在一起,你不认为这不合情理吗?我想你也知道,我是受法院委托搞精神鉴定的,而不是受警方委托。”
“大夫说的对。如果被刚才那伙人发现并拍张照片,也许会发生小乱子,所以我打算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我们的谈话也只是个人行为,并非鉴定医生和刑警的对话。”“好啊!我也正想问问警察一些事哩!”
茶屋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瞅了真梨子一眼。“你说想问警察的事?”
“对呀!你如果打算请我去吃饭,那可要去一家有好菜的餐馆哟!”
茶屋再次惊奇地瞥了眼真梨子。出了医院,他将方向盘打向左方,直奔市中心而去。
尔后的十分钟,茶屋不言不语地握着方向盘,真梨子也默不作声地随车子的震动而摇晃着身子。车子穿过市中心,驶过交叉口。他们开进了一条寒碜的购物街,一直到柏油路的尽头。路两边有家具店、洋货店、门可罗雀的炸面饼圈店等等。路尽头,又出现五六间店铺,边上的两家好像已歇业多日了,门窗已用木板钉死。茶屋将车停在了第三家店铺前。真梨子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一家餐馆。
店里光线微暗。一楼除了柜台,还摆有十几张桌子,但大半都占满了客人,令人惊愕。里面飘来烤肉的香味,令真梨子垂涎欲滴。
“这是家什么店?”
真梨子抑制不住好奇,问道。
“是卖汉堡包的。要是再高级点就好了……”“不,这半年来,我最爱吃的就是汉堡包了。”
真梨子由衷地说。从柜头后面的厨房走出一位留着小胡子的男子,真梨子向他点了汉堡包和色拉,茶屋点了牛排。
“你想打听的,是不是铃木一郎为自己的报社经营到警察局采访的事?”
“这只是一部分。我还想问,你以前见过当报社老板的铃木一郎没有?”
“没有。铃木去采访的,几乎都是派出所的巡警和交通警察。刑警科的没人认识铃木,这只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有些事正在调查。”
服务生端来了啤酒,谈话中断了片刻。
“听说大夫在美国呆了很久……”
“你调查过了?”
“是听医院事务局的人讲的,说你在美国干得非常出色。你为什么从美国回来呢?”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为什么?”
“我不想说出原因。”
“那我再问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美国人为什么进屋不脱鞋子?”
“此话怎讲?”
“不管是美国人还是法国人,凡是外国人,我在看电影或电视剧时,发现他们都穿着鞋子在家走来走去,尽管如此,他们还趴在地板上看电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个难题啊!”
“大夫在美国时,也在家里穿鞋子吗?”
“是啊!因为房子的结构就需这样。”
“说是这么说,我想在门口脱下鞋子不就得了!”
菜上来了。真梨子瞥了眼铺满盘子的汉堡包,直感到做得正宗地道。肉厚,且是现做现烤的。她两手捏住拿起,伸头咬下一大口,顿时满口肉汁飘香。
“好吃!”
真梨子不由得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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