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会谈控制在10分钟之内,可以吧?”
真梨子说道。茶屋点了点头,迈步进入房间,而真梨子和警备员则留在走廊。茶屋背后的门关上了,传来上锁的声音。铃木一郎正面对房门坐在门口的桌旁。
10年前,茶屋曾乘坐制服警察驾驶的警车去过冰室家,那是因为房主冰室打来电话,说是他家中发生了事故,请警察赶快过来。据说冰室数年前从财界引退,但一直深受入陶家主伦行的信任,所以在伦行去世后由他背地里支撑着入陶财阀。茶屋之所以亲自出马,是打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故,都要迅速处理,从而向冰室卖份人情。在现场工作多年,深感搜查工作离不开推理和感觉,但更重要的是得罪不起政界、财界的头脑人物。
“就是这里。”
开车的警官说道。茶屋抬起头来,惊讶地观览如此宽敞的庭院。这豪宅掩映在树丛之中,透过苜蓿丛,眼前是两扇镶有图案的铸铁黑大门,开车的警官跳下来,推开大门好把车开进去,那折页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进大门,便是条用竹耙整过的洁白的砂石路,一直延伸到住房前。正面的建筑物好像是主楼,其左右建有陡峭的石板屋顶的耳房。别说墙壁,就连窗户的铁栅栏和房门口,都密密地缠绕着藤蔓。无论是主楼旁边砖瓦结构的仓房,还是池畔的独立房舍,一切都宛如布景。
下车来到门厅前,房门便从内侧拉开,一位管家似的男子招呼茶屋进去。一踏入一楼大厅,茶屋就感到好像哪里放置了西洋盔甲,不由自主地环视了一番。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走来一位身穿睡袍的高个男子。茶屋一看便知,此人正是豪宅的主人——冰室。茶屋感到,随着冰室的出现,那舞台布景似的建筑物全都充满了活力。虽然他已年过八十,但其轮廓清晰的贵族风貌却丝毫没有沾染老丑的阴影。
“深更半夜让你们来,十分抱歉。请问你叫什么?”
“我叫茶屋,警衔为警部。发生了什么事?”
“请到这儿来。”
冰室率先起步。出了一楼大厅,来到像墓地一样昏暗的走廊,在黄铜壁灯的照射下,他们穿过一扇厚实的橡木门,进入了走廊尽头的大房间。在通向二楼的楼梯下面横卧着一位男子。因是俯卧着的,所以看不见面容,但只需瞥一眼那怪异的姿势和扭曲的双腿,便可知他已命尽气绝。好像是从二楼走廊滚落下来的。茶屋走上前去,在那男子旁边跪下,抓住其下颚,将他的脸翻转朝上。这是一个60多岁的男子,他名叫占部,是个有十余次前科的惯偷,专门瞄准豪宅行窃。尸体旁边扔有一只亮着光的手电筒。
“发生了什么事?”
茶屋向站在门口俯视着这边的冰室询问。也不知何时而至,刚才那位管家已站在冰室背后。
“他好像是入室行窃,但进来后发现这住宅甚为宽敞,大概迷路了吧!他只打着一只手电筒瞎蹿,彷徨中踩空了脚从那边滚下来了。”
茶屋仰头望去,见二楼走廊边钉有齐腰高的扶手。要从那里跌落下来,就必须跨越扶手。
“你说他是脚踩空跌落下来的,这是你亲眼所见,还是推测?”
“我正在自己房间睡觉,大概在深夜两点,我听到这房间里发出一阵巨响,就下床来看,发现了这具死尸。”
“你是最早进入这房间的?”
“对,年纪大的人耳朵灵嘛。”
“这幢房子里共有几个人?”
“除了和我在这里的袋田,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一人是谁?”
“是朋友寄养在我这儿的小孩。”
“那孩子现在哪里?”
“我想他还在自己房间睡觉。”
“房间在哪里?”
“就是二楼走廊最里边的那个房间。”
“离这最近呀!那孩子没起来吗?他多大啦?”
“19岁。”
“这年龄可不是孩子了呀。我想问他几句话,可以把他带到这里来吗?”
“茶屋警部!那孩子有点毛病呀!我觉得就是把他叫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对不起,请让我自己判断。既然出了人命,就必须写一份完整的报告。”
“这倒也是。袋田,你把大威带来。”
想不到冰室这么快就顺从了。站在冰室背后的管家鞠了一躬,便悄然无声地登上了楼梯。
茶屋一看管家搀扶过来的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此人身披睡袍,露在衣服外面的脸部、脖子和双手都缠着绷带。更令人感到瘆人的是,此人虽然个头正常,但脑袋却异常大,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
“他头戴一个鸟笼似的东西,那上面缠着绷带!他是重度烧伤,刚做过整形手术。鸟笼是为了不让绷带直接触及刚做过手术的皮肤,绷带是为了防止细菌侵入。”
冰室见茶屋惊得目瞪口呆,赶快进行一番说明。
“你叫什么名字?”
茶屋平定一下情绪,向站在眼前的人问道。
“他不会说话。”
冰室插言道。
“是烧伤后遗症吗?”
茶屋转脸问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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