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疏影父亲的文字狱?”
“是鱼饵!”陈霖海叫道,“如果不是鱼饵,会这么巧!”
“海疏影为了救父亲这么做的,白书玉在锦祥楼见的是鄂达廷。”
“段大哥不是白书玉的戏迷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陈霖海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大树说。
“因为白书玉爱上了海疏影!”陈霖海说,“就因为这个,就把自己的爱人推向火坑!”陈霖海眼前浮现着段公馆的听月阁,那里的点点滴滴都和白书玉有关,他突然想起秦罗衣来,可是却没了秦罗衣的踪影,“罗衣呢?秦罗衣呢?”
吉祥戏院
秦罗衣回到了吉祥戏院,回到了戏台上,回到杜丽娘的牡丹亭。这也曾是白书玉的牡丹亭,也是银奴的牡丹亭。白书玉走了,银奴把牡丹亭送给了秦罗衣,让这牡丹亭永久的姹紫嫣红。
下戏后卸完妆,秦罗衣独自坐着,她看着挂着的杜丽娘戏服,荒园里有一套、侯家墓园的白书玉衣冠冢里也有一套,她起身摸着那美丽的衣裳,白书玉曾经穿着它在牡丹亭中流连忘返,她抬头看见了那炫目的七色风车……
明湖春
银奴看着那最后的一抹余晖,他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白衣人没有出现,银奴猜测不到他是谁?起初他以往是段云棠,可是不是!谭仙菱已经失心疯,杨渝梅?可那个人在大栅栏出现的时候,杨渝梅也在!那他会是谁?疏影会在哪?
挪走罗衣、诱拐多福、指使印碧儿、逼自己让初静复苏,他为什么那么恨白书玉?!
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婉玉的那双眼睛来,面对她自己是愧疚的,那场炼狱之火从十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就没有熄灭过,一直煎熬着,吞噬着他。他的喉咙里开始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那声音刺耳的让他全身颤抖,他抓住自己的喉咙,这刺耳的声音撕裂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撕个粉碎。
是他们撕裂了自己的梦,让自己变得是人非人,是鬼非鬼!
翠云楼废墟
白衣人看着沉睡中的那张脸,看着那在微微颤抖的眼睑,眉头皱了皱,眼睛朦胧的睁开了。
秦罗衣看着眼前朦胧的一切,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慢慢的清晰。那张美猴王的面具也清晰了。她警觉的爬了起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白衣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哈哈哈……”
那笑声笑到后面变得越来越刺耳,秦罗衣捂住耳朵叫道:“不要笑……不要笑……”
那笑声并没有停下来,那笑声笑到最后有些惨烈。
白衣人摘下面具,转过身来看着秦罗衣,秦罗衣的瞳孔扩大着:“是你!…原来是你!”
福兴昌烟馆
一进二三堂,床铺四五张,烟灯六七盏,八九十杆枪。洪兴人开的福兴昌,招待的都是些上宾客,前朝的有些达官贵人面对着风云变幻莫测的浮世,只有这烟枪能让他们重回那繁华,在这烟灯之中醉生梦死。
赵大树看着这烟雾缭绕,烟灯如星河的福兴昌,仿佛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这里没有时间,因为阳光根本就照射不进来。他跟着侍者穿行在烟灯之间,看着那些浮生众像,全身如被蛆蚁撕咬。终于侍者停了下来:“鄂大人,鄂大人!”
躺在烟灯旁的人就如枯骨,只有那双眼睛还能感觉他是个活物。
“鄂大人,有人想见您!”侍者说。
那副枯骨慵懒的摆了摆手:“不见,就说我死了!”
“鄂大人,您看您,鄂大人!”
赵大树把手中的大洋塞到侍者的手中,侍者笑嘻嘻的收着:“爷,您慢聊,慢聊,小的先退下了。”
云麾使鄂达廷前朝的正四品武将,想着当年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如今只剩这一副枯骨,想必那跟随着他的那身戎装已挂高阁被虫蚁所蛀,或许已经用它来换烟钱了。
“鄂大人!”赵大树也躺下。
鄂达廷斜眼看着赵大树,是个生脸没有搭理。
“鄂大人,您还记得白书玉吗?”
一听白书玉这三个字,鄂达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色彩,“白书玉!白书玉……啊……”鄂达廷闭上眼睛沉静在他曾经的美梦中,他放下烟,尽然轻声的哼唱了起来:“原来这姹紫嫣红,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那被烟给熏得嘶哑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不过竟然引来了旁边的那些客人,他们聚了过来,跟随着鄂达廷一起吟唱,“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赵大树看着这一群人,却仿佛穿越了时间看见了吉祥戏院戏台上白书玉的杜丽娘,这些人直到现在都还记住了他的美!
第七章 金蝉
城郊义庄
位于城郊的义庄,因为是浮世,这里都变得有些拥挤。满地的冥钱把这义庄衬托的更加阴森。银奴借着偷漏进来的月光看着这一排排新旧棺木,那股死亡的气味悄然的渗入他的全身。从他的身后点燃了一束光,他警惕的转头,那个白衣人右手拿着一把刚点燃的火把,火光把那金色的美猴王面具印得就如一团火焰。
52书库推荐浏览: 奶茶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