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絮沉默了,因为是她帮助了秦罗衣的离开。
银奴伸手摸着银杏树说:“有位叫无尘的小沙弥喜欢在这两颗树下看着往来的香客,他以为能这样过一辈子。”
凌寒絮是乎看见了那个站在银杏树下叫无尘的小沙弥,明净的双瞳看着过往的香客。
“直到有一天,每月都来进香的施主出现在他师父的禅房里,他告别了银杏树,小沙弥就不是无尘了。”
“生如莲花,逝也如莲花,洁身而来,也洁身而去。在这个布满尘埃的世界,是没有人不沾尘埃的。沾上了尘埃,记得用清水涣洗,也就不会让污垢吞噬。”
银奴转头看着说这话的凌寒絮,凌寒絮把她从廖府别院书斋棋盘上的玉佛系在了银奴的手上,银奴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块母亲留给他的玉佛,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祝福。他曾经把这份祝福送给了另一个人,他开始记起那个人的容貌了,他握紧玉佛,转身飞奔而去。
凌寒絮看着那个飞奔的身影,有些疑惑,也飞奔跟随而去。
刚出寺门,银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安叔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温和的看着银奴。
“安叔!”银奴轻声的唤道。
有多久没有听见他叫自己“安叔”了!红红的血丝充满着安叔的眼球。
银奴跨身上了安叔身后的马车,安叔挥动着马鞭,马车飞驰而去……
第十五章 永远
段公馆听月阁
段家老太太坚持让凌寒絮从这儿出嫁,所以整个段公馆忙成一片,张灯结彩,吉祥一片。而此时在段公馆的一个隐秘的角落,同样有一人身着霞披。
在听月阁的中央,月光透过琉璃瓦倾泻了下来,照着贵妃椅上的霞披美人,“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段云棠点燃手中的那封信,在火光中瞬间化成了灰烬。他抬眼看着那在昏睡中的女子,杜丽娘终于从他的梦中走出来了。他走了过来,蹲下,伸手触摸着,她的温度、她的呼吸,他把头贴在她的心口,还有她的心跳声,眼睛湿润了,他把自己的唇贴到了她的唇上,柔软的就如天边的云,那片云在自己的喉咙里融化。
“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
突然的诡异声音,让他毛骨悚然,他转身看见了身后的人,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冰冷如利刀。
“你是谁?”
银奴走到棋桌盘,拿了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白子立刻化险为夷,段云棠看着那白棋,声音颤抖的说:“你……你……你……”
“阿玉都认出来了……而你却……只记得一个名字!”
“书玉……书玉……是你吗?”
银奴看着地上的灰烬,看了看贵妃椅上的人,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他走到段云棠的跟前蹲了下来,段云棠伸手摸着他的喉咙。
“声音很难听吧!”段云棠看着那银色的面具,银奴抓住他要收回的手,“不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吗?”
段云棠的手颤抖着,摘下那银色的面具,他本能的别过脸去。
“怎么?很难看吗?”
段云棠缓慢的转过头来,一点一点的,往事也一点一点的荡漾出来……
“白书玉,书中的颜如玉!”
“竹蜻蜓,它可以带着你飞翔!”
“为什么那么动情?因为在我的身体里就住着杜丽娘!”
…………
那张脸仿佛被时间给遗忘,竟然没有一丝风霜和岁月的足迹,依旧美丽如初,只不过太久没有被阳光照射,有些苍白!
“很讽刺的,这张脸丝毫无损!”银奴开始冷笑了起来,遍体鳞伤的他,这张脸却完美如初,老天爷给他开了这样一个残忍的玩笑!
“书玉……书玉!我错了……我错了!”段云棠哀求道。
银奴上前抱起贵妃椅上的秦罗衣:“你没错……是我……背叛你……是我把你独自扔在荒漠中的!!”银奴看着怀中的人,“那种被人遗弃的寒冷…是冷入骨髓的,那种寒冷让人变得疯狂,疯狂的就如野兽,掠夺、摧毁,最后撕裂自己的心!”
段云棠开始笑了起来,但笑声中渗透着悲凉……
廖府别院东厢房
游园惊梦的跑马灯在光影中飞舞,银奴看着那些飞舞的光影,仿佛回到了竹海,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夜……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在竹榻上的人,他轻声地靠近,看着她眼睛上用来遮光的竹叶,“遮光”!他抬头看着那在竹稍的上玄月,笑了笑,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着那张脸,惊讶的发现当年的那个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孩子尽然悄然的长大了,他伸手触碰着那红润的嘴唇,柔软的就如天边的云,他本能的把自己的唇贴上,没想到睡梦中的她把自己当成了麦芽糖,他回应着她,身体开始变得燥热,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佛像滑落了下来,也惊醒了他,他慌乱的起身离去,往竹海的深处而去,让竹海的风声唤醒自己。
就这样,守着她,等待着晨曦的到来。床上的人,好像要醒来,银奴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她本能的用手去扒开,银奴说:“就装着还没醒……在梦中听到了些话!”秦罗衣收住了自己的手。“初静、罗衣、静伢子,还是杜丽娘只留在了昨夜,从今天这个晨曦开始,你只是你,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爱你……”他停顿了下来,酝酿了片刻,“想爱的人!一个全新的你,一个完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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