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奴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那股湿润热流,他俯下身来,用舌尖舔着那滑落而下的咸味液体,再一次亲吻着那柔软的如天边云彩的唇,掩埋了自己的依恋,迎着晨曦的第一道光,离去!
泪眼朦胧的秦罗衣睁开了眼睛,看着细微的尘埃在那缕晨光中流动,她翻身下床,飞身而出,追随着那个身影,她一路追着,却怎么也追赶不上,突然自己被身后的人给拽住,她回头,看见了一双担忧的眼睛。
“你又忘了穿鞋了!”陈霖海蹲下身给她穿着鞋。
这时秦罗衣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凌寒絮送给她的美丽旗袍,她蹲下身来,无助的哭着。陈霖海看着这样的她,摸着她的头说:“穿上了鞋,才能走更远的路!”他伸出手,等待着。
秦罗衣也伸出了手,他牵着。
秦罗衣朝着荒园的位置磕着头,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谢谢……”
荒园
银奴看着这满眼荒凉的院子,姹紫嫣红已经远离它十一年了,他看着荒凉中的一抹黄,是那唤春的迎春花,又一年的春天要来了。
他走进那间屋子,坐在了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许久没见的人,伸手触摸着:“好久不见!”
他打开桌上的粉末,是全新的,他笑了笑,一定是安叔准备的,他拿起笔在自己的脸上勾勒着……
前门火车站
陈霖海和秦罗衣在火车上等待着火车的启动,这列火车将带着他们驶向未知的未来,那是一段全新的旅程。陈霖海看着身旁的秦罗衣,心里装着幸福,因为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心爱的人陪伴着。
秦罗衣看着窗外那些拥挤的人流,远行的、送行的、还有卖货的、熟悉的、陌生的、伤心的、快乐的、迷茫的、坚信的,带着希望,也带着伤心去远方,回故土。就像一条河流,奔向未知的前方,没有一刻停留。
一个孕妇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艰难的在人流中挤动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陈霖海连忙起身,抱过那孩子,从孕妇的手中提过那沉重的行李:“大嫂,我帮你吧!”然后转过头来对秦罗衣说:“我送他们到位置上,马上就回来!”秦罗衣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对面孩子的小木马掉到了地上,秦罗衣弯下身子帮忙拾起,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垂了下来,她拾起木马,交给了孩子,孩子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秦罗衣本能的摸着脖子的那个东西,这才发现原来是——银奴的玉佛!她摸着那玉佛,和玉佛有关的记忆被唤醒了……
“别走啊……呜呜……别走啊……”小丫摇着那个走向死亡的人;
“好看吗?”“东施吗?”一阵欢快的铃声;
她飞身跃到他的背上,指着竹林的深处,哼着摇篮曲前行;
金秋里千年银杏树下的喃喃呢哝;
“罗衣89岁的这一天,要像今天这样吃一碗面.”“为什么是89岁?”“因为银奴要活到100岁!”
…………
她起身看着前面陈霖海的背影,看着那背影在人群中穿行,她歉意的看着,摸着那玉佛挂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十六章 还魂
吉祥戏院
没有观众的吉祥戏院是寂寞的,台上的人看着这空旷的戏院,不!怎么会寂寞呢?在他的心里,那个姹紫嫣红的春天依旧还在,杜丽娘在等待着她宿命中的人入梦。
廖涣之看着台上的人,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在这一刻自己才真正读懂当年的那个少年。
海疏影看着那精美的杜丽娘,仿佛看清了当年那光束下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就住着杜丽娘,是他在等待着宿命中的人入梦!
秦罗衣看着戏台上的人,原来他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
杜丽娘走进姹紫嫣红的后花园,看着这满院的春色盎然,手中折扇一收。
秦罗衣开声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茶蘑外烟丝醉软。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台上人的影,台下人的声,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默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呵,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遗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杜丽娘依栏叹着满园的春色,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迟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身子困乏了,且自隐几面眠。”
台上的人入梦,台下的人也跟随着入梦,也许他们在梦中会相遇!
吉祥戏院一片宁静,没有人去惊扰牡丹亭中丽人的幽梦。
突来的一阵喧哗,廖涣之转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闯了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长官级的人跟随了进来,原来是外二分局的局长:“杨局长,怎么大架光临啊!”杨局长和以往不一样摆了摆手,直接走在戏台前,看着台上的人:“可惜啊!”叹息着,“来啊!给我把他带走!”安叔连忙上前,拦在了银奴的前面,海疏影也连忙走上舞台,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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