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运气不好——我想仅此而已。”
濑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瞬间,一片寂静。紧接着就像什么东西坍塌下来一样,采访的记者们一下子叽哩呱啦地吵嚷起来,已经完全顾不得濑崎定下的“依次提问”“一人一个问题”的规则。
濑崎在思考,自己的这一举动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毫无疑问,愚蠢至极。
——但是,不猥琐。
——这样就行了。我已经改变了。
看来会议要迟到了,濑崎决定就当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吧。
2
就在濑崎和媒体激战的同时,雪平带着安藤来到了凶杀案现场“BUNGAKU新人奖”晚会的现场。
花丛和招牌已经撤掉了。
只有粉笔画出来的栗山的尸体轮廓,如同雨过天晴后的夜晚被遗忘在最后一班公交大巴上的500日元的塑料布伞那样,悄无声息地留在地面。
雪平静静地站在尸体轮廓线的边上。
脑海里浮想联翩。
还活着的栗山。手持香槟酒杯。是自己取的酒,还是别人递给他的?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证词。
倒地时,边上没别人。
他和濑崎约好了。
他约濑崎在评委会委员长和获奖者致辞结束后,两人悄悄地离开会场。他要告诉濑崎有关“T.H”的有趣的事情。
是什么事呢?
这件事对于栗山创平这个人的人生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雪平在想象。人的形象渐渐地膨胀,瞬间全都变成了栗山,手持香槟,一饮而尽——
安藤什么都没想。
准确地,对于案件,他什么都没想。
自从新宿户山公园发生了第一起凶杀案以来,安藤一次都没有回过自己的住处。放在更衣箱里的常备换洗内衣从前天起就已经用完了。距离女友——读警察学校时的联欢会上认识的女友——的生日只有一周了,既没有预约饭店也没有准备好礼物。先不说这些,就连约会的时间都无法约定。查案的时间里不能打私人电话,而不是查案的时间只有每天凌晨可怜的几个小时。发了几次短信给她,却没有回音。这种关系可能已经完蛋了吧,安藤灰心丧气地想着这些。如果要完蛋的话就让它完蛋吧。原以为女友觉得自己是个认真的人,这好像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虽然没有了做爱对象有些寂寞……好像也没有感觉太寂寞,自己几乎忘记了还有性欲这回事。说起来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做爱了。还只有20多岁呀,怎么就没了性欲呢?
安藤竭力地回想她的裸体。
脑子里出现的却是最近见到的雪平的裸体。
那对高耸的乳房,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我有没有想过抚摸一下呢?也许抚摸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实在不愿意让酒精将那段记忆冲刷掉。不过,若要问是不是想与雪平建立那种关系的话,回答一定是坚决否定的。
突然,雪平一头倒在地上。
如同一块板笔直地倒下那样,没有任何的缓冲,雪平的脸庞贴到了地面。高耸的胸脯挤成了扁平状,还不停地弹跳了好几下。
“雪平姐……”
雪平没有动静。
“雪平姐!”
安藤想用手去扶雪平,突然发现,雪平的整个身体都在画出的栗山遗体的轮廓中。这又是她的仪式。
雪平想看一下被害人最后看到的情景。
雪平的脸紧贴在酒店沾满灰尘的地毯上,将所有的记忆力和想象力全都发动了起来。
口吐鲜血、慢慢倒地的栗山。
栗山倒地的情景。
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一个、又一个。
回想一下他们的所有证词。
花井透的母亲,不停地、专心致志地移动着摄像机。
(该录像带终于从首都电视台交到了警察局,现在,负责本案的4个刑警正在电视机的大画面上仔细观看。)
会场的一角,帅气的大学生正在写短信。
他的名字叫——田口。
他身边是两个女大学生。粕谷理惠子,还有,桥野美树。她们两人说了些什么呢?很开心?还是很无聊?
“评选委员会的委员长久留米老师是我们研究会的学长。所以,他经常送给我们晚会的招待券。”
说到久留米,这是个很走红的作家,居然每年还招待大学里的学弟学妹们,真是个很照顾晚生的作家。需要留意。
田口这个男生,长得很帅气。名叫理惠子,还有名叫美树的女生,也还算可爱。
他们与此案有没有关系呢?需要留意。
说到美女的话,要数久留米隆一郎的秘书,是个即使出演《霹雳娇娃》也不为过的美女。
一大活人就死在眼前,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什么都没看见。”
5个问题中有3个都面无表情地这样回答。
“什么都没看见。”
她与欢蹦乱跳的久留米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好兴奋啊。不管怎么说是杀人现场啊。”
这样说着,久留米对刑警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果有媒体在场的话,一定会痛斥他说话太不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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