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坟前,一个男人落寞的跪在那里。坟头青烟渺渺,摆放着许多祭品。
“你们来了?”男人依旧背对着我们跪在那里,“这里,葬着我的母亲。”
我看着那棵老槐树,越看越像一张女人的脸,心里头莫名升起亲切的感觉。
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每年,我都会来祭拜她。她也一直在看着我长大。”
男人站起身,轻轻搂抱着老槐树,然后缓缓转过身。
看到他的脸时,我从灵魂深处的发出了完全不能控制的惊呼!
月饼也浑身剧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我和月饼看到了我!
那个男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没错!一模一样!
老槐鬼棺(十三)
“知道为什么在火车上没有杀你们了吗?”男人轻蔑地笑着,“你也发现了?我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叫张扬。”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张扬,双腿簌簌发抖,灵魂正在被一丝丝剥离,身体慢慢冰冷。
月饼手中光芒大现,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一股热气沿着我的经脉遍布全身。
但是我的思维仍然一片混沌混乱,有三个字像野兽一样在脑子里面突来窜去:我是谁?
“在火车上为什么你这么容易被我控制?因为咱们之间一定有牵扯不断的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在卧铺包厢里,人偶娃娃注视着你的时候,我也感应到了。当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你是另一个我?我是另一个你?你是谁?我是谁?”
我的嗓子变得嘶哑干燥,茫然道:“我不知道……”
“你们相信那个刘老汉的话了?”张扬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的母亲姓张,叫张秀珍。”
月饼低语道:“南瓜!我知道你现在想知道原因,但是他是在拖延时间。动手!”
我已经完全忘记来的目的,只想听张扬说下去。我近乎哀求的拉住月饼:“兄弟!让他说下去!”
月饼用力挣着我的手:“也许这只是巧合!你清醒点。”
我闭上眼睛:“月饼,你觉得这是巧合么?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
月饼低头沉默着,长出口气,坚定的抬起头:“好吧!要死一起死吧!”
张扬不屑一顾的狂笑着:“拖延时间?哈哈哈哈哈!你们俩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所需要想的就是用什么合适的方法把你们杀死。”
“南晓楼!你愿意听我讲下去么?”
我飞速的点着头,萦绕在我心头20多年的疑惑或许在今天就会有答案。
“我的母亲,也许也是你的母亲。”张扬不经意的瞥着我,我心头又是一阵巨震!
“在上山下乡的年代,从洛阳来到这里。她学过医,当了这里的赤脚大夫。母亲长的很漂亮,说话的声音像黄莺在歌唱。她乐观、开朗、热心,很受这里村民的尊重。不要怀疑我的描述,我在每年都会回到这里,找老乡询问母亲的事情。”张扬脸上带着幸福的陶醉,眼中泪光闪闪,又用手摸着那颗老槐树。
那棵老槐树竟然像有感应一般,轻轻抖动着枝干。树上的人皮又在轻飘飘的晃动着。
我突然也很想摸摸这棵老槐树。
张扬的脸色变得狰狞:“直到有一天半夜,有个人偷偷摸摸的摸进了母亲的屋子,母亲拼命反抗,但是还是被那个男人强奸了!那个人就是刘建国!”
“他强奸了我的母亲,又活生生把她掐死了!母亲在临死前,死死地盯着他!他怎么也合不上母亲的眼睛,慌慌张张逃了。”
“我那个混蛋师父云游到这里,灵觉到很重的怨气,沿着怨气寻来,发现了母亲的尸体。师父说,从来没有看见过死人还有这么愤怒的眼神。”
“他在这里把母亲埋葬了。但是母亲的怨气实在太大,埋葬的时候,他看见母亲的手从坟里笔直的伸了出来,只能做法压住了母亲的怨灵。他知道,他做的法只能维持一年。法力失效时,母亲的怨气会化成厉鬼,出来索命。一年后,师父再回来时,看到刘建国阵阵哀号的跪在这里,周身已经腐烂,蝇蛆在他身体里四处钻着,唯独脖子以上还没有被腐蚀。”
“而坟头长出了这棵槐树。槐树的枝桠里,托着刚出生的我。”
“不错,我是一个鬼婴!我的父亲是刘建国!那个强奸我母亲的人!但是我母亲,死后还是那么善良,那股怨气化成母爱变成槐树,保护着我生了下来。这棵槐树,就是我的母亲。”
“鬼婴刚生下来,是不会成长的。一定要每年吸入尸气,到十六年后才开始像正常婴儿一样成长。”
“师父本想除了我。但是看到母亲化成的槐树,心软了。出生的我急需一道尸气续命,为了保住我,他把刘建国杀了。反正他当时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好!没想到,我吸入的第一道尸气,竟然就是我那个强奸犯父亲的。”
师父把刘建国制成人偶,让他每年背尸赎罪。又为了让他能撑这三十多年,师父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一直活在那份爱意里!师傅这个混蛋!这是对母亲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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