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心啊!”出租车司机探出头来,扔下最后一句话,缓缓开车走了。
他眼瞅着两柱笔直的灯光拐了几拐,终于消失在黑暗中,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操!人一辈子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
回到家里,卧室房门虚掩,他顾不得浑身沙土的腥燥味儿,豁然推开门。
妻子躺在床上,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他疑惑不解的看着妻子,因为妻子身上穿着一身奇怪的西域服饰。
“喜欢么?”妻子含情脉脉的问道,葱玉色的手指轻拢了一下乌木般漆黑的长发。
“喜欢。”他突然觉得妻子穿的似乎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妻子幽幽吟唱道。
他突然哆嗦起来,屋外虽然月色满满,但是却仍然漆黑如墨。妻子温润的脸庞抹起一缆嫣红,但在他眼中,却变得分外恐怖。
那个黄金琉璃壶上,正是一个美人醉卧图,身上的服饰和样貌正和此刻的妻子一模一样。那个图上,还写着一句话:“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阵阵凄厉的喊声从屋里传出……
拂晓,天边微微的鱼肚白预示着鬼节的离去。一切如常,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追逐着两样东西:“名”“利”。
三天后,邻居实在忍受不了他家里的臭味,报了警。
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了他的尸体。
苍蝇和蛆虫密密麻麻的在他身上爬着,还有几只甚至从他的鼻孔里钻进去,从干扁的眼眶里爬出。
“常飞,考古局职工。”
“他为什么会死呢?”探员仔细观察着现场,百思不得其解。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大约于84小时前。阴历七月十五零点至三点左右。”
“鬼节?”探员轻轻点着额头。
“这三年,考古局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均死因不明。”
“嗯,我知道。”
楼下,一辆出租车静静地开走,没有引起路人的丝毫注意。
“进来。”考古局最有权威的教授推了推眼镜,头也没抬。门开,那个出租车司机拎着包走进。
“放这吧。”教授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把一个牛皮袋子推到桌前,司机没有抬头,只是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里透着阵阵异香。
教授皱着眉头,不满的瞪着司机。
司机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忘记您最不喜欢烟味了。
“事办妥了就走。”教授等到司机走出门,才小心翼翼的把门反锁,贪婪的从包里拿出黄金琉璃壶。
“真美!”教授仔细的摩挲着,“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只有她,才能配上这个传世精品。”
司机发动起出租车,把半根没有抽完的烟放回烟盒,又急忙吃了几片药粒,冷冷的望着教授那间屋子。
一阵凄厉的喊声传了出来……
夜半时分,万鬼横行;拂晓时分,人心都在肆无忌惮的滋生着。
第三章 幽冥血玉 幽冥血玉(一)
我拿着竹筒,在竹节挖出的缺口处塞上一束点燃的艾草,按在了月饼颈椎第一节突起处——大椎穴。
艾草独特的药草香味随着白烟飘入鼻腔,我神智一清,又立刻把另外三个竹筒塞上艾草点燃,按在了两侧肩胛旁的肺俞穴和肺俞穴中间的身柱穴上。
月饼疼得呲牙咧嘴,我忍着笑:“是不是太烫了。”
“妈的!你削的竹节子能不能平整点,毛毛刺刺扎的慌。”月饼把衣服垫在身下,坚硬的岩石硌的他很不舒服,想动又动不了。
我忙着往火势渐小的火堆里加了几段木头,几块石头搭起的简易灶台上面放着一口旅行锅。
我和月饼在十万大山的一个山洞里。
幽暗的山洞中,由洞顶垂下的钟乳石群缓缓滴着冰凉的水珠,随着岁月的积攒,在坚硬的岩面留下一个个小小的圆窝。潮冷的洞壁上生长着暗绿色的青苔,在没有阳光的滋养的环境中,旺盛的茁壮着。
篝火燃烧在山洞中央,于潮湿的空气中圈出一丈见方的干燥。
月饼被冥蛇刺伤后,失血过多,体内灵气损耗过大,完全没有行动能力。我只好不情不愿背着他四处乱找,找到了这么个十多平方米的山洞。洞里虽然潮湿,除了洞底一副不知道是什么野物的骸骨,倒是干干净净。
把月饼安置好,洞外折了几杆木料,生上火,琢磨琢磨觉得那副骸骨很是晦气,就用木头把那具骸骨一块一块夹起来扔火堆里当柴火烧了。月饼虽然身体虚弱,精神头却好,趴在地上嘴还不停:“南瓜!你丫儿心里不舒服我是知道。可你丫儿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就烧尸好不好。这火离我不到两米远,熏得慌。”
我还在想着老槐鬼棺的事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明知道月饼这么说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是却没心思斗嘴。
月饼想翻个身,疼得吸了口凉气,又咳了口血。我扒开月饼伤口,皮肉倒翻,有几处肉已经开始溃烂,周围一圈隐隐的黑气。我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到火上烤了烤,又拿出瓶二锅头,用牙咬着瓶盖转开,顺手捡起一块儿木头递给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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