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只听走廊那头一阵骚乱,他们立刻扭头看去,不一会儿便见好几个白大褂推着一辆手术车急匆匆地朝他们这边跑来。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看到上面躺着的是一个枯瘦的老人,双目紧闭,嘴巴张开。
“你的‘货’又来了,那么祝你好运!”
“我倒不把望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但愿他能活过来就行!”龟井说着,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夜晚的医院异常宁静,大多数病房都已经意熄灯了。龟井的病房里也是一片寂静,他的姨妈已经回家了,此时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哪里。月光透过窗户安详地洒落进来,突然,月光中病床上的影子动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
年轻的实习医生逐个检查者自己的照顾对象,一边响亮地吹着口哨,为的是给自己壮胆。他还是比较可怜的,一来便被分进了太平间,每天跟尸体打交道,真是不想长胆都不行!检查无误后,他吹着口哨走出太平间,随手关上了门。关门的那一刹那,走廊上的电灯突然忽明忽暗地闪了起来,还伴有呲呲的火花声。“只不过是接触不良罢了!”实习医生这样想着,把口哨吹得更响了。然而一转身,口哨声戛然而止,他哆哆嗦嗦地看着前方,不一会儿走廊中就响起了恐惧的叫喊声……
☆、第一章 接触(二)
“有什么事呀,这么早就打电话把我叫来?”龟井打着哈欠,被青年医生一路拽着。
“不早了,你要睡到中午吗?”那人说,“昨天晚上我们这里的一个实习医生被吓着了,今天早上被查出精神分裂,一直在说胡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龟井不耐烦地说。
“真的吗?如果我告诉你那是在太平间被吓着的呢?”
“太平间?放死人的地方?”
“是啊,跟你的论文问多少有些联系吧!”
“别开玩笑了!”
说着他们已经走进了那个实习医生的病房,那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只见病床上有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在不停地念道着:“一出来我就看到走廊里的灯在闪,开始我以为是接触不良,可是一转身我就看到……”他表情恐慌,声音发颤,“没有脸,没有鼻子嘴,没有眼睛,什么也没有,只是光秃秃的一个脑袋……”
“简直一派胡言!”龟井转身就走,“我还要赶论文,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可他是在太平间被吓着的,你不是想研究死亡学吗?”青年医生追出来。
“是啊,可我要的是跟活人交流,我又不是法医,不能让死人‘说话’!”
“如果你对在这个不感兴趣,我还有一件事情可提供给你。”
“说吧,希望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天那个老病人被就过来了,现再就清醒地躺在病房里。”
驰野的病房外,一位医生正在跟他的姨妈说着他的情况。
“我们已经为病人的头部做了皮肤移植手术,从目前看来,恢复良好。只是眼部比较难医治,由于烧伤眼角膜很有可能会脱落。”
“您是说……他会失明吗?”姨妈不安地问。
“只是有可能,我们会全力救治的。另外还有一点,病人的头部受到部分损伤,有可能会影响他的记忆及语言能力。”
姨妈显得更不安了,医生安慰道:“当然这只是推测,一切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请您不要太担心!”
姨妈轻轻地点点头,医生便转身走了。她回到驰野的病房里,依旧坐在床边,拉着他的一只手:“我依然要感谢上苍,同时不停地向他祈求,既然还给你了生命与容貌,就请不要把你宝贵的眼睛带走!”姨妈疼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那皮肤柔嫩如新,甚至还泛出了几丝红润,似乎跟以前的没有和么差别。“我能想象你失去眼睛后的痛苦,不过即使那样,我还是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驰野似乎听得有些动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说不话来,手指微微颤动,却握不住那双握着他的手……
“您能说话吗?”龟井凑近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试探地问。
那老人一开始只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过了好几秒钟似乎才反应过来,慢慢地扭头看着他。“我知道这样问也许对您有些不恭敬,但请原谅我这样问。我想问……我是否可以问……您,您在被抢救的时候有过什么感觉吗?感觉到什么了吗?”
老人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嘴唇喃喃地似乎要说什么。
“如果您说不出来就算了,我不会打扰您休息。但如果您想说……”龟井又一次凑近老人,他的嘴唇颤动得更厉害了,“您想说什么?”
老人瞪大了眼睛,浑身打着哆嗦,龟井见此吓坏了,他忙问:“您是不是不舒服?您就别说了,要我为您叫医生吗?”说着就要跑出去叫医生,不料这时那个老人突然说了一句:“休想觊觎我的财产!你这个兔崽子!”
“我……”龟井大惑不解,“我想您是搞错了,我没有觊觎您的财产,我只是……”他看到老人一副激动的样子,心知再呆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搞不好会惹出什么乱子,于是便说:“好吧好吧,我不打扰您了,我这就走!”说着一溜烟儿蹿出了门外。出来后接着长嘘了一口气,这不是作孽吗,他想,要是让老人的家属看见了,非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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