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庄里,却发现地方上送来的情况有误。只是相邻的两个村的青年因为一点儿误会打架,由于各自村子里的人肯定向着自己村,所以就越聚人越多。等韩爷爷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打架的那群小年轻早就被各自大队里的队长拉开了,只是双方谁都没有先示弱一直聚在那里。韩爷爷见此情况,领着那一个班的战士就来到了两拨人中间,用战士组成一列人墙将两拨人分了开来,韩爷爷自己则搬了块比较大的石头站在上面用喊话的形式劝散聚集的群众。村里人从来就没见过一下子来这么多当兵的,一个个还都端着长枪。再看站在石头上喊话的韩爷爷,一身四个兜儿的干部服腰里系着武装带,佩着二十响的盒子炮。群众们听韩爷爷喊了几句,知道这是政府里下来人了。于是在各自大队里村干部的招呼下,就都作鸟兽散了。
韩爷爷说,虽然这个聚众闹事儿的事是处理完了,可听庄里面的有关部门反映,这两个村的矛盾是由来已久的。甚至有传说,打清朝那会儿两个村就时常发生摩擦,甚至还出现过严重的械斗。韩爷爷是个很负责人的人,我记得他的原话是“领导和同志们派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是出于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了同志们的信任。他们两个村子不是有矛盾吗,这很正常,主席他老人家就是事情的发展总会有矛盾的。只要找到矛盾就能化解矛盾。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暂时不能解决矛盾,最起码也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于是出于韩爷爷说的那些原因就没走,只是让姓孔的文书带着那个班的战士回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一个村里。
他去的那个村子叫葛家洼,全村男女老少几乎全都姓葛。听村大队的大队长说村里这些姓葛的,都是前清的时候一个封疆大吏的后人,那大官具体叫什么韩爷爷说大队长给他说过,他不记得了。于是韩爷爷那天晚上便被大队长邀请着去他家吃饭了,葛队长家人口很多,再加上来吃饭的韩爷爷屋里就显得有些局促了。韩爷爷见这个情况,知道葛队长家肯定是住不开的,便提出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空房子让他将就的凑活一宿。
葛队长推开饭碗说:“我说同志,你就在俺们家凑活着住下吧!没有啥不方便的,俺爹自己睡北屋,炕挺深(大)的,就别换地方了,要不该让大家说俺没招待好省城里来的干部了。”
葛队长这话虽然说的场面,可细心的韩爷爷却察觉出了葛队长面露难色。于是说借口说自己原来打仗落下的毛病,听到一点儿动静有坐起来先摸枪,睡相也着实的不好,为了不影响老人家睡觉还是另安排个去处吧。
葛队长又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同意了,于是吃罢了晚饭,提着一盏当时村里还很稀罕的气死风灯,引着韩爷爷往村西头一家走去。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本来韩队长说去的那家正赶上远方亲戚来村里串门,一家子人闹闹哄哄的。没办法,就又接着去了另一个去处。
韩爷爷说那是村子西头一个独门独院的空房子,跟这房子对着的是一个破败的小庙,再往西就是两旁种满庄稼的出村小路,那里是村子的最西面了。
葛队长提着灯也没着急带着韩爷爷进去,而是拉着韩爷爷坐在院门的一个大条石上,抽起烟来。
韩爷爷就问他:“葛队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葛队长一边给韩爷爷让烟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也没啥,这不嘛,都走了大半个村子了,你也肯定是走累了,歇歇腿儿。来!同志,抽颗烟!”
韩爷爷说他当时就觉得这葛队长肯定是有事跟他说,要休息的话干嘛不到屋里面休息?这黑更半夜,这是要干什么?于是葛队长结果烟来,抽了两口说:“队长啊,我也是苦出身,小时候给地主家喂猪放羊后来参加了革命。你看我年纪也不大,你就别把我当什么干部,论着说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哥呢,有啥话你就说吧。”
葛队长看了看韩爷爷真挚的表情,绷了绷嘴叹了一口气说:“哎~同志,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儿。咱这村吧~你看,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大老远的从城里来了,也没招待好。你看看这住都没啥像样的地方,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韩爷爷见葛队长还说说着一些客套话,军人直截了当的性子便有些压不住,勉强含含糊糊的应付着,然后又问了一遍:“葛队长,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是不是…要反映什么情况?”
葛队长听了直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屋子空了好长时间,让你一个人住着过意不去。俺们村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没啥情况反映的。”
韩爷爷当时赶了小半天的路,着实的有些累了,听队长这么说也就没再问下去了。两个人进到的屋子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里的杂物。
葛队长看着一屋子的积灰和光板儿的土炕,为难的笑了笑:“同志兄弟啊,这….这实在太不像话了,这哪能住人啊。不行还是跟我回家住吧。”
韩爷爷倒不在意,告诉队长说自己原来打仗的时候比这条件艰苦多了,能有个床睡觉就很知足了,说着就想坐在全是积灰的炕上。葛队长一看这那行啊,就去离这小院最近的人家叫来一个妇女和一个半大小子,要了个席子枕头什么的。那妇女忙着给韩爷爷收拾铺盖,而那个半大小子吸着鼻涕仰着头直盯着韩爷爷脸看,看的韩爷爷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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