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柜发出“吱嘎吱嘎”的闷响,仿佛凌峰启开了封存已久的地狱之门。
我不清楚凌峰是如何知道在旧衣柜后面有个储藏室的,阿秀和他相恋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腻在阿秀的卧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阿秀进入储藏室。
从打开阿秀卧室房门那一刻起,凌峰就很反常,我本能地用双臂环住身体。
手机微弱的光芒照不到储藏室,却能衬出那个黑洞洞的门。
我仔细回想着和阿秀整理储藏室的细节,确信那里面没有能够修补房间的工具。
我不明白凌峰究竟想找什么,这个家里除了丢失的那把铁锨,唯一的工具就是凌峰 送给我的工兵铲。
阿秀说女孩子住的房间用不着那些硬邦邦的工具,所以,我们连榔头和老虎钳这样的工具都没有添置。
当初阿秀想在楼顶绑上吊床需要钉钉子,我才意识到家里应该准备一把榔头。
可是阿秀只是笑了笑,随手捡起楼顶角落里的半块碎砖,钉子就这样牢牢地被钉在了墙上。
凌峰已经进去了很久,储藏室里却没有一点声音。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升起,我再也坐不住了,抓起手机,便冲向储藏室。
储藏室里乱糟糟的,与阿秀和我初搬来时没有什么区别。
手机的背景灯能够让我清楚地分辨出这里堆放的东西,我很仔细地寻找着。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几个麻袋。
我皱起眉拼命回想,我能肯定,以前储藏室里没有这些麻袋。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但是我不想在这种不明不白多出来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我还没有失去理智,进入储藏室我是为了来寻找凌峰。
奇怪的是,在被灰尘笼罩的杂物之间没有凌峰的身影。
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颤抖着声音喊道:“凌峰?凌峰?你在哪里?”
凌峰没有回答,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哽咽的抽泣声。
我猛地回头紧紧瞪着那几个麻袋,敏锐的听觉告诉我,哭泣声是从这几个麻袋的位置传来的。
我的腿抖得很厉害,步履异常沉重,但是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看见最里面的那个麻袋正在向外渗血。
麻袋里有什么轻微地蠕动了几下,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大喊着“凌峰”便扑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血从麻袋里渗出来,我慌乱地想要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可是,这绳子仿佛粘死在麻袋上一般,怎样用力都无法解开。
跪□去,我开始用牙齿啃咬麻袋上的绳子,腥臭的血水糊满我的脸,但绳子却越收越紧。
身后的异常诡异让我猛地回转头,我的尖叫声在极度惊恐中卡在了喉咙里。
凌峰正呆滞地站在我的身后,他的手上握着一只硕大的老鼠,然而这只老鼠没有脑袋,脖子上的断裂处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凌峰的脸上都是血,嘴角却神经质地咧了咧,一块带着皮毛的肉块露了出来。
我连站起身的力气都丧失了。
看着凌峰眼眸中渐渐浮起的疯狂,我突然清醒过来。
跳起身,一把夺过凌峰手中的老鼠扔在地上,我拼命用脚踩下去,边踩边大声吼道:“来吧!过来吧!有多少不 干净的东西尽管过来吧!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
老鼠的尸体已经完全被我踩变了形,内脏从脖子上流了出来,异常恶心。
身上一紧,凌峰抱住了我,或者说是他裹住了我。
凌峰用的力气很大,手臂机械僵硬,我看见他满是鲜血的脸在向我靠近,他惨白的牙齿间那块带皮毛的肉还在淌着血。
顷刻间我便生出了无穷的力量,拼命抽出右手狠狠地甩了凌峰一个耳光。
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储藏室里回荡,凌峰愣住了,眸中依稀显露出疑惑和惊恐。
“小莹?你怎么了?”他抬手在我的脸上胡乱擦着,含混不清地问:“你的脸上是什么?你受伤了吗?”
我打落他的手,问道:“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我进来找不到你?你为什么要躲在我的身后?”
凌峰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手突然指向地上的老鼠,吼道:“这是什么?”
手机背景灯将老鼠扁扁的尸体照得狰狞可怖。
凌峰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吐出嘴里的东西,蹲□狂吐起来。
我和凌峰象约定好了一般迅速逃离储藏室,关紧门,重新将旧衣柜挡在储藏室的门口,我们俩都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凌峰在洗脸池边用力地刷着牙,他已经刷了两个多小时,似乎想要将嘴里所有的黏膜全部刷掉。
渐渐地,他漱口吐出来的水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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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水泥 ...
我再也无法忍受,冲上前抢过凌峰手里的牙刷大吼道:“够了!你不是早就知道老楼里不干净吗?如果你无法承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蛊惑,最好现在就搬出去!”
凌峰呆呆地瞪着我,终于张开双臂将我揽进怀中,问道:“小莹?你每天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我的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凌峰不再怀疑我以前对他说的话,他终于明白我没有疯。
“因为有阿秀和你!”我用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安慰他:“我答应你,只要阿秀一回来,我们立刻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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