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不知所措,以往的张奶奶和今天的完 全不同,无论我多么反感,张奶奶都会苦口婆心地劝我。
可是今天,她却似乎极力想要撵走我,仿佛我就是老楼里那个被丈夫抛弃后跳楼而死的女人。
我的头上被张奶奶裹满了纱布,沉甸甸的。
看着向上延伸的楼梯,我有些发毛,即便是在白天,如果声控灯不亮,这楼道里也是黑乎乎的,和家里那间储藏室一样,似乎总有什么在空气中弥漫。
手中的工兵铲给我壮了不少胆,端起工兵铲,我硬着头皮往上爬。
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
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倏地回过身,瞪大眼睛,我紧张地看着楼梯。
楼梯上空无一人,那脚步声也消失殆尽,仿佛时才只是我的幻觉。
扯开嗓子,我对着楼下喊道:“张奶奶?是您吗?您是不是想到楼顶上去?需要我扶您吗?”
没有回答,也看不见张奶奶的身影,楼道里一片死寂,除了我剧烈的心跳,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头皮有些发麻,我大声地安慰自己:“一定是我听错了,这老楼里除了我和张奶奶之外,恐怕只有鬼才会进来!”
“唉!”仿佛为了回应我的话一般,楼道内突然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惜。
身体一抖,我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工兵铲,大声喊道:“谁?是谁?大白天的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手中的铲子很锋利,会铲断你的脖子!”
没有人回应我的话,楼道里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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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楼道 ...
我硬着头皮继续一步步往上爬,嘴里颤巍巍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再次紧随而来的脚步声让我猛地闭上了嘴巴,大喝道:“谁?到底是谁?”
我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眼睛不停地来回扫动着,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延伸的楼梯,似乎都没有尽头。
没有人回答我,“咚咚”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
近了,更近了,似乎就要追上我所站立的这一层了。
我不知道平常只需要一分钟便能爬完的楼梯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长?似乎永远也爬不到尽头。
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在那脚步声即将来到我身边之前便拔腿向上冲去。
脚下一滑,我的身体扑倒在地,手中的工兵铲凌空飞了起来,铲尖朝下直直地向我的头劈下来。
我的身体僵硬着无法躲闪,我看见刚才还是一个个的台阶现在居然没了,视线所到之处是一个平整光滑的斜坡,而我的身体象被强力胶粘住了一般趴在这个斜坡上无法动弹。
我只能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工兵铲“砰”地一下铲在了水泥地面上,激起一串火花。
水泥碎屑蹦起,落进了我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痛。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脸旁工兵铲锐利的边缘却划破了我的手掌,抹了满脸的鲜血。
许久,再也没有动静,我想爬起身,头却昏沉沉的。
纱布上似乎也有鲜血渗出,我知道刚才摔倒时头被磕破了。
好在张奶奶用纱布包住了我的头,否则,被工兵铲铲下来的水泥碎屑也许会让我的脑袋彻底被打碎。
一定是我太紧张了,我分明看见身下依然是一个个台阶,硬邦邦的水泥硌得我全身骨架仿佛要散开般剧痛。
大概是头部受伤才会将楼梯看变形了,我自嘲地笑笑,抬起手,我想抓住工兵铲。
然而,工兵铲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缓缓移动了,我揉了揉眼睛,它确实在移动。
准确地说工兵铲是在被人拖动着,我甚至忘记了爬起身,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悄悄从我身边穿过的身影。
我不敢抬头,不知道看见的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因为那个身影不是用脚在走,她是飘上去的。
她白色的长裙遮住了双脚,却可以看见是悬空在楼梯上的。
那血迹斑斑的长裙被风吹得不停晃动,像极了一件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
那个保护神般多次在危难中给我力量的工兵铲被长裙的主人拖着,木把上隐约露出一只细瘦、惨白的手,鲜血从这只手下缓缓流出,在工兵铲的木把上留下一 条诡异的血线。
我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了,不能移动,也无法喊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拖着我的工兵铲越飘越高。
“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工兵铲与台阶摩擦发出的刺耳声越来越远。
飞快地爬起身,我冲了上去。
我不是要抢回我的工兵铲,而是那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强烈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我很熟悉的女人,既然她在老楼中出现,就一定是这里的住户。
自阿秀失踪之后,老楼里除了我和张奶奶再也没有住过人,而这个女人的脚步声在楼上停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我对门的新住户。
凌峰告诉过我,新住户搬走了,这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她究竟和阿秀有什么联系?
对这个新住户我充满了好奇,既然我们擦肩而过,今天我就一定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我发现我的脚步越来越迟缓,仿佛行走在即将凝固的水泥中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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