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足全身力气,我的双手紧紧拽住楼梯扶手,防止自己被不断下陷的沉重感卷进去。
终于,我看见了四楼的台阶,也再次看到了工兵铲锐利的光芒,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便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看来我猜对了,这个女人真的住在四楼,她绝对是对门的新住户。
这个判断让我无比兴奋,也让我的双腿顷刻间充满了力量。
迈开脚,我便追了上去。
对面的门果然开了一条缝隙,那个白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门里面。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扑到门上,拼命用手砸着门,大声喊道:“出来!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每天晚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每天晚上都来敲我家的房门,现在为什么不敢见我?”
拳头已经高高肿起,生痛生痛的,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也没有打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看花了眼,似乎这一直是一间废弃的空屋。
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脚边的工兵铲,工兵铲斜靠在墙上,木把上依然是那条暗红色的血线。
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门时才真的打开过,那个女人就在里面。
握住工兵铲,黏糊糊的血粘住了我的手指。
再次看了看眼前的门,我隐隐感到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后,只要打开这道门,我就一定能看见她。
我突然有了用工兵铲劈开这道门的冲动。
整栋老楼内,除了阿秀和我初搬来时换了个防盗门之外,其他所有的空屋都是木制的旧门,就连张奶奶家也是这种旧门。
锋利的工兵铲既然连房顶上的水泥都能铲下来,如何就劈不开这道破旧的木门?
我的眼睛倏地亮了,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疯狂,但是,我的双手已不受控制地高高举起,疯狂地对着这道木门铲了下去。
门内突然传出的哭泣声猛地让我收回了手,那哭声压抑、凄惨,带着愤怒和不甘,隐着重重的失落和沮丧,让我在一瞬间便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哭泣声愈发凄厉起来,尖锐刺耳,如同夜猫子的惨叫。
不由地我使劲甩着头,提着工兵铲冲回了对面洞开着的家门。
门“砰”地一下关紧了,那哭泣声终于被我关在了门外。
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我的心猛地被提起。
我都记不起来这部手机多久没有使用过了,除了凌峰,根本不会再有人给我打电话。
掏出手机,我皱了皱眉,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一定是打错的电话,我摁了一下拒绝键。
挺了挺脊背,我终于离开了门,我必须先把工兵铲放回卧室,这么锋利的工兵铲放在暗乎乎的家里多少还是有危险的。
坐在床上,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床头柜边立着的工兵铲上。
我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段关于梯子的话,我觉得用在这把工兵铲上很合适——梯子竖起来总是会很危险,一旦倒下来便会发生事故,但是只要把它平放下来,它就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危险。
24
24、第二十四章 手机 ...
这把工兵铲立在那里,就和梯子竖立着一样,一旦倒下来,意外随时都会发生,那么,让它平躺下来是不是更好一点?
我的手便向工兵铲伸去,这样立着的工兵铲怎么看都感觉象个人,尤其是那条诡异的黑红色血线,像极了女人脸上贴着的一缕发丝。
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就仿佛我的卧室里始终站立着一个人。
口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有些不耐烦,其实我给凌峰说过很多次,我根本用不着手机,除了他也没有人会给我打电话。
凌峰却很固执,依然每个月都按时给我缴费,他说手机在老楼里可以当成电筒使用,只是他仿佛忘记了,手机的光芒是很微弱的。
面对我的不屑,凌峰最后总是会用一句话堵住我的嘴巴:“万一阿秀打电话回来,你的手机停机了该怎么办?”
想一想,凌峰说得很有道理,对于现代人来说,手机的确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或许真的有一天,我会接到阿秀的电话。
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我有些愤怒,来电显示仍是未知号码。
在心中抱怨道:“现在的人都有精神病吗?既然打错了电话,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皱着眉,我摁下了接听键,对方的声音还未响起,我便大声吼道:“打错了你知不知道?”
手机里没有声音,仿佛电话根本就没有接通,我很诧异,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很明显,对方并没有挂断电话。
我很不耐烦,再次吼道:“你找谁?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依然没有人回答,手机中却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是奇怪,不由地让我想到了对方正被什么紧紧卡住脖子。
我有些紧张,是有人恶作剧还是有人遇到了危险胡乱拨打的求救电话?
压低声音,我轻声问道:“你遇到危险了吗?需要我报警吗?”
一片沉默,甚至连这呼吸声都突然消失了。
我挂断了电话,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恶作剧的电话,我没有必要在意。
可是尚未来得及将手机放回口袋,它再次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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