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库恩不肯说,可能和戈沃罗夫就职的研究所有关。”胡亮告诉我。
“保险柜那么重,一个人拖着跑,不太方便吧。”我想了想,说,“干脆叫库恩别管保险柜了,已经过去9年了,柜子里面的东西恐怕早就烂掉了。这里有好多物资补给,我们先把杨宁的身体养好,然后带着库恩一起离开雪山吧。不然,库恩迟早会死在雪山上,他虽然是德国鬼子,但救了我们,我们不能不报答人家。”
说实话,我的这个想法放到今天,或许会被人取笑。可那时候,懂得回报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当年去美国受训时,教官对这个道理重申过好多次。尽管我们知道,美国方便是想强调,美国帮助中国抗日,但知恩图报的道理却没错。在我们面临绝境时,德国人库恩收留我们,还把东西分给我们,身体是冷的,心却是暖的。
胡亮同意我的想法,可他却说:“库恩坚持不肯走,我劝了很久,他执意要找保险柜和戈沃罗夫。”
“现在杨宁不适合走动了,不如趁她养病的这几天,我们先去熟悉附近的地形,顺便帮库恩找保险柜和他朋友。”我琢磨了一会儿,又说,“杨宁的那张地图不是画了吗,走出雪谷就是冰川和森林,那里有一架C-54远程运输机。我们可以趁机找一看,看杨宁是说疯话,还是实话。”
胡亮摇头:“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库恩不让人一起找保险柜,还说如果我们找到保险柜了,千万别看它!”
“有那么保密吗?”我轻笑一声,心里却在想,保险柜里放了什么东西,值得戈沃罗夫大费周章地弄出苏联?
《死亡航线》28.银河
库恩热心地分烤肉,看到我和胡亮窃窃私语,没有多心,还用德语催我们过去吃东西。天啊,说到这里,我又怀念起那晚的豹子烤肉,那是我这一辈子吃过味道最美的食物了。很香、很甜、很有嚼劲。如果你是动物保护主义者,请仔细分辨,那些雪豹都不是我们杀的,在雪山里没有食物,吃豹子肉在所难免,自然生存法则就摆在那儿。
吃肉前,胡亮问过库恩,有没有退烧药,或者缓解高原反应的药物。库恩早就习惯了雪山的环境,没有保存这些药物,这让我心凉了一大截。张一城听到了就放出大话,明天有力气了,他到雪谷外面找点雪山草药,保证能医好杨宁。我不敢抱太大希望,虽然张一城在祁连山打猎多年,熟知雪山草药的药性,但喜马拉雅山又不是祁连山。杨宁病成这样,不是一日之寒,除非吃仙丹,否则再好的药都不会立竿见影。
我怕杨宁吃了张一城找的草药,反而会恶化,便说:“老张,别捣乱!你顶多会医骨折,别把杨宁当实验。”
张一城的确没治过高原病,只能搞定皮外伤,因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居然被你看穿了!”
胡亮望着杨宁,他也没办法,除了让杨宁多吃多喝,别的都办不到了。来到洞穴营地后,杨宁气色没有太大好转,高烧依旧持续着。我喂杨宁吃了一块烤肉,可她边吃边吐,只能喝下热水。大家看到这样的情况,慢慢地不再开玩笑,全部凝重地望着这位随时会离去的昔日战友。
杨宁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嘴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可能是说她要下黄泉陪我了。我轻轻地把杨宁放进一个帐篷里,给她裹了很多东西,就怕她觉得冷。等我走出帐篷后,我就马上问韩小强,1417060255这组号码的事情。还在雪谷山洞时,韩小强已经把1417060255背后的含义解秘了。
韩小强是黑龙江人,后逃难到四川,由于他曾跟苏联学习过无线电技术,因此被召进了中国空军航校。他的一个朋友叫戴飞龙,去美国受训后,驾驶飞机飞回中国。同行的有一架C-54远程运输机,那是美国人开过来的,可却在经过喜马拉雅山时坠毁了。为免军心动摇,这事并没有被记录及公开,仅有那次同行的战友才知道。
1417060255是飞行员手上的方格坐标图里的一块区域,位置就是喜马拉雅山北带。如果飞机坠毁,还有人幸存,他们就会呼出这组数字,报告自己失事的方位。我们那晚刚飞出昆明,曾接到赵菲的求救信号,就因为她求救方式不专业,没有报告方位,我们才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那是鬼信号。
韩小强听我又问起,便说戴飞龙是1943年春天从美国飞回来的,也就是说那架远程运输机坠落在喜马拉雅山已经快半年了。这跟杨宁坠机的时间差不多重合了,三个月前杨宁一行人失踪时,就曾一起念了1417060255这组数字,然后就联系不上了。现在一想杨宁在那时侯应该接收到C-54远程运输机的求救信号,而她提到的C-54远程运输机残骸也应该是真的。
我心一沉,这么一来,喜马拉雅山上真有一群蒙面人,他们修C-54残骸想做什么?逃出雪山吗?听杨宁的描述,蒙面人应该很容易走出雪山,而且他们好像不止有一架飞机。
看我想得入神,胡亮就坐到旁边,撞了我一下,问:“你在想什么?”
我欲言又止,现在杨宁危在旦夕,哪来的闲功夫管蒙面人是干什么的。可如果能拿到那架快要修好的C-54飞机,我们就可以很快离开喜马拉雅山,杨宁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想了想,我便对胡亮说:“明天你留下来照顾杨宁,我到雪谷外面去看一看,洞穴外面不远就是雪谷的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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