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喝醉了呢?平时藏在心里的话,可能毫不隐讳地说出来了。”平田摇摇头。“若是普通公司职员,顶多说说上司的坏话,不会有多大问题。”平田摊摊手。“然而身为一国大使,如果喝醉了,骂的是某国元首的话,可能演变成国际问题哪!”
“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我就不能不顾一切地喝醉了。至于玩女人,是不敢造次啦。”
片山似乎可以了解一点。然而对他这个既不会喝酒又有女性恐惧症的人而言,还不能够完全理解。
“不仅是酒和女人,赌博也是一样。我所认识的外交官,有时向相熟的剧场化妆师请求,把他化装成阿拉伯的王族,到赌场去玩轮盘。”
“啊!”听到这个地步,片山唯有衷心感叹的份儿。
“这一类例子屡见不鲜。”平田说。“还有更没趣的,我认识一名大宗派的舞蹈宗师,后来患上了精神病。”
“她为啥啦?”
“因为她不能打弹子机。”
片山大吃一惊。“你说那种啪啦啪啦的弹子机?”
“不错。这位女宗师从学生时代起迷上了弹子机,十分善爱这种玩意。后来继承了宗师职务,她还不时飞车离开家去玩弹子机。”
“那为什么……”
“她上电视了,一下子出名啦。如此一来,她不敢出门玩机了,怕被人发现。毕竟宗师是有身分的人,不能玩那种消道。她一直忍耐,逐渐神经不正常起来了。”
“幽灵俱乐部就是为这样的人产生的吗?”
“正是如此。”平田点点头。“确实我是俱乐部的会员之一,然而对于俱乐部的组织几乎一无所知。”
“怎么说呢?”
“我是听谣传,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恰好有位朋友是会员,经他介绍才入会的。不过没有特别的总会,也没有年报之类。只有个人成为会员,跟俱乐部保持关系而已。”平田说。“希望你明白一点。”
“什么事呢?”
“请不要追问俱乐部的事。即是如何联络之类的,我不能告诉你。”
片山有点迷惑。确实,搜查目的不在于调查“幽灵俱乐部”的组织。而是栗原所说的,为了防止会员之间有杀人事件发生。
“明白了。”片山点点头。“听了你的解释,我想那不是太严重的犯罪组织。”
“事实如此。”平田说。“这点也许你知道了,若要成为这个俱乐部的会员,不能使用自己的原名。”
“即要借用别人的名字吧!”
“不光是名字,还要把某人的过去经历一切借用过来。换言之,必须以别人的身分申请入会。”
“那个借用的对象是自己找的吗?”
“是的。所以很难。出卖自己一切的对象不容易找到哪!”
“为了不让他人知道?”
“这是其中一个理由。因此,假设买到画家的名字和经历,行动举止就得像画家,若是演员,行为态度必须像演员。”
“有点象小孩子游戏。”
“不错。这种孩子游戏,成年人却玩得很认真。不过,有时也跟年轻少女上床,那就不能说是孩子游戏了。心情上就像在玩‘煮饭仔’吧!”
“若是这样,只要恰当地制造一个名字不就可以了吗?”石津插嘴。
“话虽不错。但是这个俱乐部拘泥于实在的人物。换句话说,普通的人找不到这样的人选。一是花时间,二是花钱。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会员。”
“原来如此。”片山点点头。“若是那样,为何陷入被人狙击的窘境?”
平田一直滔滔不绝地说到现在,骤然间踌躇起来。
“那不是……不是我们的责任。真的。”
“怎么说呢?”
“譬如我的例子吧。我向某位病死的人物买他的过去。并不便宜哦!我说服了他的遗族,继续让他保持行踪不明。可是……”
“怎么样?”
“那位该病死的对象,其实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即是……”
“他是被人杀死的。”平田说。
4
头好重。脑筋迟钝,头痛欲裂。
晴美徐徐张开眼睛。因为稍加刺激,脑袋就有撕般的痛楚感。
怎么啦?首先想到的是醉酒。在她的经验中,这种头痛法,只有急性酒精中毒才会发生。
奇怪。自己昨晚有喝那么多酒吗?
昨晚……现在呢?现在在哪儿?
晴美突然醒觉,视线清楚了。
由于仰面躺着,映入眼帘的当然是天花板。可是……
东京的破公寓天花板大异其趣。
对了。这里是德国。德国的酒店。古堡酒店。然后是地下道、奇异的会客室……
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跟一名落伍二十年的男子畅饮威士忌——酒里下了药。
“畜生!王八蛋!开什么玩笑!”
晴美骂了一大堆不雅的说话,企图坐起来。不意一阵头痛袭来,不由抱头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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