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医生回避着我的目光,什么也没有说。是的,他是一名海军军官,又有着斯特林将军这样的长官,考虑到这种种情况,波特自愿说出真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现在不同了,乔瑟夫·卡哈哈瓦被杀害了,波特的良知终于促使他说出了真相。
他又抬起头,看着我说:“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黑勒先生。”
难道一颗重磅炸弹还不够吗?
波特的语气又有些吞吞吐吐:“在进行了,呃,刮宫手术后,子宫割除物表明迈西夫人并没有怀孕。”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说:“你是说,泰拉并没有因为被那些人强奸而导致怀孕?”
“或者是和别的什么人。”波特停了一下说,“实际上迈西夫人根本没有像她在证人席上说的那样,因为怀孕不得不接受了特殊的治疗。”
是的,她还对她的律师和调查员说过同样的话。
“而且,斯特林将军等人对报界发表的那些评论,就是那些有关夏威夷强奸案数量的评论,呃,也含有很大的水分。”
我点了点头,是的,这些我已经听说过了,我向医生说道:“那些强奸大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和一些未成年的少女之间的性行为,我这样说,对吧?”
波特医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在法律上被称为‘对未成年人滥用性暴力’。不过迈西夫人这是惟一的例外,是这些年以来惟一一起白人妇女被强奸的案件。”他又压低了声音,“还与逃犯有关。”
我用铅笔敲着记事本,似乎有人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是的,福斯特克夫人曾经提过的,在我们第一次在“奥顿”号见面的时候。
我说道:“丹尼尔·雷曼。”
波特医生点了点头,“对。不仅如此,雷曼现在仍然在逃,这真是夏威夷司法界的一大耻辱。”
我有礼貌地说道:“十分感谢你,波特医生。你所提供的情况都相当重要,对我们很有帮助。”
波特先生又小心翼翼补充道:“我只是希望,呃,第二次开庭的时候我不需要被迫出庭作证。如果,呃,我说出全部真相的话,那将会是很尴尬的场面,大家都会出丑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们身后传来了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别担心,波特先生。”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达伦仍然穿着他那件白色的浴衣。挺着他那沙滩排球似的大圆肚子慢吞吞地走到了我们的桌子旁边,然后他又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达伦冲着波特医生说:“我有足够的理由不会要求你出庭作证的。首先,我已经接手了一件很可能使自己出丑的案子,我不会再给别人添这样的麻烦。其次,由于你是我所认识的所有内科医生中仅有的两名诚实的人之一,就凭这一点,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出庭作证的。”
我随意地向波特医生说道:“你认识多少诚实的律师呢,波特医生?”
波特医生笑而不语。
随后,我们三个人都压低了声音,周围嘈杂的嬉闹声为我们的私人谈话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达伦问道:“我想你已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了内特吧?”
波特医生点了点头。
达伦赞许地向波特医生伸了伸大拇指,然后转向我说:“约翰不仅提供了有关阿拉莫纳的真实情况,而且他还对俄阿岵不同种族的心理作出了精辟的阐释。可以说,我们在这里很难再找到一名像波特医生这样的人了,他对夏威夷各个社会阶层的情况全都了如指掌。”
波特医生笑了笑说:“你实在太恭维我了,卡莱斯。”
达伦转移了话题,他又冲着波特医生说道:“看起来我得稍微冒犯你一下了,波特,你可以暂时地离开一下吗?因为我得和我的调查员单独地呆上几分钟。”
波特站了起来,他一边优雅地拿起了桌子上的巴拿马帽,一边微微地向我们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我正巧可以去‘椰林门廊’呆一会儿,在那儿喝上一杯冰茶。”
我叮嘱了一句:“千万别忘了要糖。在太平洋的这个小小角落里,你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周到。”
波特已经戴好了帽子,听到了我的话,他笑着说:“这小岛上的风俗的确十分古怪,在当地人看来,一片菠萝远远超过柠檬的味道。祝你下午愉快,黑勒先生。”
说完这番话后,波特医生转身回到了夏威夷酒店去享受他的下午茶了。
我目送着波特医生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然后转回头盯着达伦说道:“刑事大津师,在听了波特医生的讲述之后,你是否改变了对泰拉的看法?”
达他咧嘴笑了笑,他的笑容为他本来就多皱的脸上又添了一道新的皱纹。他不甘示弱地说:“我仍然觉得泰拉·迈西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我也笑着说:“你只是不相信她讲的‘故事’。”
达伦夸张地耸了耸肩,“要知道我相不相信她的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妈妈对她的话坚信不疑。”
在今天早晨的电话联络中,我已经告诉了达伦我昨天晚上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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