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渍的衣服?”在一旁听着售货员的解释的广泽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他立刻站了起来,
“请等一下,您说的那对夫妇就是照片上的这两个人吗?”广泽把孝子和松崎的照片给女服务员看,女售货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么那件有墨渍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还记得吗?”
“是一件朱红色的连衣裙,她老公说她非常喜欢红色,所以希望买一件相同颜色的衣服给她,不凑巧的是我们没有朱红色衣服,于是他就选了一件近似的深红色衣服。”
广泽心想,原来有墨渍的连衣裙是朱红色的!这样说来不是和当铺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吗!
“墨渍在哪个部位呢?”
女店员站起来,指了一下广泽右肩胛骨的下面,与当铺的那件连身裙的墨渍是同一个地方。不过这还是要把当铺那件衣服拿来给服装店里的人确认后才能下结论。假设事实成立的话,那么衣服上的墨渍并不是在孝子在滨松的杀人现场和罪犯搏斗后留下的,而是在东京就染上墨渍了。
广泽警官在脑子里慢慢思索着,得到了这样一个意外的答案。
孝子脱掉染有墨渍的连衣裙是在五月二日。然后她把衣服留在松崎那里去出差。五月三日晚上十点半,松崎又把那件衣服拿到当铺。不对,当铺老板说,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拿来的,应该是松崎找了一个附近的小流氓。不过,没必要过分重视这件事。
从常识来判断,因为不可能从一个活着的人身上脱掉衣服,所以就想当然耳的认为衣服是从尸体身上脱下来的——也因此,警方认为那件衣服拿到当铺的时候,孝子必然已经死了。但这一切却完全想错了。既然那件做为证据的朱红色连衣裙是松崎有意让它出现的,那么可以判断孝子当时还没死。
来回踱步的警官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胳膊支在桌上,托着下巴。当他出门的时候由于太匆忙,结果连胡子都忘了刮。
孝子不是五月三号下午两点到六点被杀的。松崎的不在现场证明完全没有意义。孝子是在四号或五号被杀的,绝对不会有错。现在,必须得对松崎四号以后的不在场证明进行重新调查。
得赶紧把那件女装拿给服装店的店员确认。她的确认应该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得对松崎四号之后的行踪进行询问,这样的话,一定可以找出他所无法解释的空白时间。然后,这个时点就是他利用在滨松和孝子幽会的时候将孝子杀害的时点,绝对就是这样没错。
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后,广泽露出从思考的烦恼中解放的轻松神情,仰起了头。
“等一下我拿那件衣服来,是不是当时那个女人穿的那件连身裙,请你好好看看。”广泽温柔地说着。在他的记忆中,自从几十年前单身时代对现在的老婆说话以来,他就不曾用过如此温柔的语气了。
07
“背着孝子的丈夫,我们常常见面。这么说有点像把坏事全推到死人身上,但确实是孝子主动追我的。不过,那也是在她丈夫住院以后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怕,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只要她把圣经放在桌上,就意味着”今晚来我公寓“。基督教徒听了,肯定会生气吧。但我一直认真地相信孝子是天主教信徒。我太傻了。
我常常去孝子在四谷盐町租的公寓。由于担心被公寓管理员记住我的长相,所以我们也经常利用町内的宾馆。五月二号的前一天开始,我们就住在中野的旅馆。让孝子的衣服染上墨渍是我很早就计划好的。就算是和她在一起睡觉,我都在考虑怎么实施计划。但必须做得非常完美才行。
终于临近孝子去滨松出差的日子了。正当她要换衣服时,我故意失手把她的衣服弄脏,然后向她道歉,并表示要给她买一件更好的衣服补偿她,于是就带她去了一家服装店。路上我紧挨着她走,帮她挡住被墨渍污染的地方。对于两人这样紧贴着走路,孝子似乎很开心,欢欢喜喜地走进了店里。
新买的衣服必须颜色相同。因为如果孝子穿着蓝色连身裙出现在滨松市,而拿去当铺的衣服却是红色的,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虽然孝子很想要蓝色的那件,但我却坚持价格有点贵,最终还是买了红色的。孝子穿着新买的衣服去了滨松。我们也在那个时候,商量好了四号两人约会的事情。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三号,我带着同事来到犬吠岬。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是我邀请他们的。虽然我跟刑警说了什么三富朽叶、今井白杨,其实我对诗歌一点都不感兴趣。我觉得诗人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
从犬吠岬回来后,和朋友在两国道刖,然后我就去了品川。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把装有孝子的染有墨渍的衣服的旅行袋从中野的旅馆拿出来,寄存在车站了。
在那个车站附近,有很多无业游民。我在其中找了一个看上去似乎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让他帮我把衣服拿到当铺。
我让他跟当铺的老爹说,由于我手头不方便,还赶着上火车,所以希望赶紧当些钱作零用。然后我给了那个人五百圆的谢礼。
之前就跟孝子说过,那天晚上我可能会去滨松。但如果工作没处理完的话,我会四号才去。我提醒孝子说,三号晚上要住在车站前的情侣旅店。那个旅店不登记,女侍也会故意不看顾客的脸。如果警方推测孝子是在三号傍晚被杀的,我也不用担心女侍会说出我们在这里住过的事情。说起来,滨松有很多这种旅店,还真是方便。我说做完工作就会在三号晚上去滨松,其实是骗她的假话。因为我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把她的衣服拿去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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