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亲自把他送上车并亲眼看到他坐在位子上的。那些证人简直就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连那些废话也信以为真的警察还算是警察吗?”
空知用带着责难的目光回瞪着鬼贯警部。
“看您也是个大忙人,所以我就直说了吧。我想,杀害三田稔的凶手恐怕不是唐泽吧。”鬼贯说。
“那当然了。正如您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从一开始就相信这件事不是我大舅子干的……”
“不,您误会了。我再说得更清楚一点好了,真正的凶手恐怕就是空知先生您吧?因为不想让您生气,所以才没有明说。”
空知再一次紧盯着鬼贯的脸,他的眼神充满谴责和抗议。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如果唐泽因为杀害三田而被执行死刑的话,不,其实还不用等到执行,只要被宣判为死刑,他的财产不就全部归你太太继承了吗?其实,这也等于全部落入了你的腰包。”
“……”
“所以,我觉得完全有可能是你,空知胜彦,去大阪杀害了三田。”
鬼贯也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他想看一下对方到底有什么反应。
“还有,如果你不快点行动的话,唐泽就要和大阪一位姓田边的小姐结婚了。他们一旦结婚,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将他的资产据为己有了。要干掉他的话,就只有趁现在这个机会了。你应该是这么考虑的吧。”
“没有这回事。”
空知那女人一般的唇齿间传出了与之绝不相配,粗声粗气的男人嗓音。
“你说是我去大阪杀害了三田,这怎么可能呢?你也是知道的,就算坐‘出云’号去都没有作案时间,更何况‘出云’号发车的时候我还老老实实地站在东京站的月台上呢。”
“当真是这样吗?”
鬼贯以一种充满怀疑的口气问道。因为他觉得有必要再激一激对方。
“当然是这样!我看还是详细跟你说一下比较好。案发之前的一个星期左右,我接到了一个新兴宗教团体的本部要组团旅游这么一笔业务。因为那些宗教信徒想要去出云大社朝拜,所以他们就委托我帮他们订购来回的车票和联络在目的地的住宿。于是,我就帮他们买了快车‘出云’号的车票。后来,我决定让我大舅子也坐这趟车,这样的话,买票和送他上车也都顺便。我把我大舅子送上车之后,又去了宗教本部的旅行团那边,一来和干事打个招呼,二来也顺便给他们送行。大舅子虽然是自己人,但旅行团的人是我的顾客,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那个宗教协会的干事或其中的任何一位信徒。”
“我想我早晚会去问的。”
与对方高涨的气势相反,鬼贯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组团的信徒有多少人?”
“八十人。”
“那可不少啊。需要包下一整节车厢吧。”
“是啊。我和铁路当局交涉后,他们特地为我们加了一节车厢。”
说着空知就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机与咖啡馆里的火柴靠在一起,做了一个加挂车厢的示意图。
“这些事情如果不交给我们这些专门搞旅游的人来办的话,自己出面是很难搞定的。”
被他这么一说,鬼贯突然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宗教信徒的团体游客,脑海里也浮现出了有关那些游客的情景。包下列车车尾的最后一个车厢,安安静静地、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这样的旅行方式的确很符合潜心修行的人给人的印象。
“要我告诉你那个宗教团体的名称和他们的联系电话吗?”
“好。”
鬼贯无所谓地回答道。空知将想起来的号码写在记事本上。
“这下你该相信那事不是我干的了吧?那个时候,最后一班飞机也已经起飞了,我也不可能坐飞机飞到大阪去啊。”
空知说完就笑了。他眯起了他那双严峻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鬼贯,喉咙里传出了公鸭般沙哑的笑声。鬼贯慢慢地合上了记事本。
“恐怕就凭这点还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吧。‘出云’号从东京站发车十五分钟之后,不是还有一列叫做‘大和’号的列车从它隔壁的月台上启程吗?你如果乘坐这趟车的话,会比‘出云’号还早三十分钟到达关西干线的凑町站。并且,从凑町站下车去到三田在瓦屋町的住所宝莱庄公寓比从大阪站去要近得多。所以,只要你不能证明你没有乘坐‘大和’号,就不能消除是你杀了三田的嫌疑。
鬼贯故意把语速放得很慢。因为他知道放慢语速具有让对方感到急躁的效果。
接下来,鬼贯在分析和平牌香烟烟头以及隔壁主妇听到的东京标准语等情况的时候,空知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大概是想鬼贯要是没有注意到‘大和’号这趟车,是绝对不会轻易跟他摊牌的;所以,他在听的时候似乎也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和惊愕。
“并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在三田的房间里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你这么做是为了将来育人能够证明杀人时间是早上九点半,这样既可以让唐泽来背这个黑锅,同时也是为了让你自己有不在场证明。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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