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叹道:“赵老将军,今日在场诸位,皆是可信之人,你何不将密室开启,引我等一看究竟。其中原委,老将军亦当告知后人。若隐于地下,恐真成千古之谜也。本府自当恪守秘密。若有朝一日,上报于朝廷,大白于天下,亦可令三千将士得以瞑目。”赵车书惊道:“大人怎知密室之事?”苏公笑道:“何止知晓。院墙外所叠石山便是密室气道出口所在,可是否?”赵怀善惊道:“有这等事?我等兄弟竟全然不知?”赵车书叹道:“苏大人真神人也。却不知大人何以得知?”苏公淡然笑道:“那石山峰谷之间,有淡薄之雾,散而不绝。此非水雾,实为清烟。”
赵车书惊叹道:“老夫端的心悦诚服。罢罢罢,老夫便依大人之言,将此桩秘密告知你等。单将军,且放下剑来,入得密室,便知分晓。”单破虏冷笑道:“奸贼诡计多端,单某怎会轻信。”苏公道:“却不知将军信苏轼否?”单破虏道:“大人可信。”赵车书叹道:“二十年来,老夫多次亲往苏州,找寻将军母子二人,皆无音讯。此前,老夫前往京城访友,亦是为了找寻将军母子,后经苏州,又滞留了三四个月,无功而返。却不曾想到,将军竟就在湖州!令尊单中原出兵之际,曾有言交待老夫,若此行不测,便令老夫照管将军母子,并有物什及亲笔家书令老夫转交将军。老夫无能,竟负中原兄之托,使你母子流落他乡。二十年来,老夫甚是愧疚。今幸逢将军,老夫心安矣。”言罢,老泪纵横。
☆、第八章 密室真相(1)
且说赵车书引众人入得内堂,取下支架青灯,将支杆轴压入壁中,竟至末端。却闻得一声轻响,屋角一墙忽的闪开,竟露出一门洞。苏公、赵怀善恍然大悟,原来机簧竟是青灯支杆轴。墙中夹道甚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赵车书头前引路,赵怀善、解氏、赵怀中、赵怀原、苏仁依次跟入,其后苏公、单破虏。那密道斜下十余级阶,忽又右转,竟豁然开朗:那密室竟如厅房一般,四角有长明灯四盏,满室有如白昼一般。室中供奉一尊武将像,手握长剑,大义凛然,栩栩如生,只见下方一张香案,供奉香烛果品,当中竖有一块牌位,其上有字:一代忠臣镇远大将军单公中原。
单破虏见得,早上得前去,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赵车书泪流满面、全身颤抖。苏公扼腕叹息。却见室壁右侧镌刻诸多细小文字,细细看来,竟是三千将士名姓、年庚、原籍。苏公顿生敬意。室壁左侧有一幅长卷,名为《三千将士图》。赵车书令赵怀善取过一个樟木箱,供于香案上,又燃得九根细香,插入香炉中,躬身三拜,道:“单将军,此箱乃是令尊遗物,赵车书今日便交付于你了。”取过木箱,交与单破虏。单破虏接得木箱,开启箱盖,内有一个锦盒、一个黄布包袱。摊开包袱,却见其内一柄短刀,刀鞘甚为精致,其上有古怪文字,无一识得;刀柄刻上有“苏州单中原”五字。单破虏抽出短刃,寒光袭人。赵车书道:“此刀乃是令尊大破辽军所缴敌酋之物。”又开得锦盒,内有一红绸布包,绸中一双白玉手镯,晶莹透亮。其下有信笺两封,又有手迹一卷。赵车书道:“此手镯乃是中原兄托与老夫人之物。此两封家书,一封与将军,一封与老夫人。另有手迹一卷,乃是令尊多年用兵之道,所思所想,见解独到,实为不可多得之兵法。”单破虏拆开信笺,果是父亲亲笔手书。见书如见人,单破虏不由放声大哭。
苏公上得前来,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单老将军慷慨激昂、视死如归,此举何其悲壮!单将军若如妇人般哭泣,岂非有伤单老将军之威严?”单破虏拜倒在地,道:“老将军在上,请受小侄一拜。”言罢,磕头便拜。赵车书急忙搀扶,悲道:“贤侄受苦了。”单破虏悔恨道:“小侄有眼无珠,不识好歹,再三冒犯老将军,有污父名,小侄愧对先父!”赵车书又悲又喜道:“贤侄休要自责。”苏公偷偷擦拭眼角泪水,哈哈笑道:“好矣好矣。苏某这颗头颅可保全了。”众人破涕而笑。
赵车书引苏公、单破虏并三子观《三千将士图》,却见千百将士,金戈铁马,槊血满袖、佻身飞镞、奋勇直前、前赴后继、英勇杀敌,气势甚是磅礴。苏公惊叹道:“世人只知田横八百士,竟不知我中原三千将士。”赵怀善惊道:“古有卫青李广霍去病,今有杨业狄青单中原,皆盖世英雄也。”苏仁道:“老将军可否将那惊天地泣鬼神一战道与我等一听?”苏公连连点头,道:“苏仁所言极是。身做大宋子民,不知此战,令人汗颜。若真相若不白于天下,岂非有负先人后辈。”赵车书怅然道:“此战虽已成烟云,却有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原来,自宋太宗皇帝始,宋辽连年交战,各有胜负。真宗景德元年,辽发二十万大军大举攻宋,真宗甚是惊恐,副宰相王钦若主张真宗迁都金陵,大臣陈尧叟劝真宗逃往蜀中。宰相寇准力主抗辽,真宗依寇准之言。宋军设伏射杀了辽军主将萧达兰,辽军惊恐,便欲议和。真宗早有媾和之心,全然不顾寇准反对,遂与辽签下澶渊之盟,答应与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仁宗庆历二年,辽国再次要挟,仁宗为求苟安,又增奉岁币银十万两、绢十万匹。即便如此,辽国仍不知足,虎视眈眈,欲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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