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苏仁叹息几声,只道无奈,于是起身离去。出了小巷,行不多远,忽闻身后有人唤道:“这位爷,且请留步。”苏仁心中暗喜,回过头来,见得一各汉子,约莫三十岁,满面堆笑。
苏仁记得清楚,此人适才便在酒肆之中,便假装疑惑,奇道:“你是在唤我?”那男子连连点头,上得前来,笑道:“不瞒客爷,适才在酒肆中小弟未敢实言,客爷拾得的那绣花布囊是小人的物什。”苏仁诧异道:“既如此,适才你为何不说?”那男子嘻嘻笑道:“人多嘴杂,小弟不敢认领。”苏仁故作将信将疑,思忖道:“既是你的物什,为何不敢认领,怕甚么人多嘴杂?”那男子嘻嘻笑道:“小弟怕他人告知浑家。”
苏仁假意醒悟,点点头,道:“既如此,你说说这绣花布囊中是何物?说对了,便还与你。”那男子嘻嘻笑道:“是一块鱼形的玉坠,那玉兀自有些绿色。”苏仁点点头,道:“正是正是,如此说来,这绣花布囊确是你的。”急忙摸出绣花布囊,假意交与那男子。那男子欣喜,急忙来接,不想苏仁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那男子右手手腕,反手一扭,那男子哎呀一声,急道:“放手放手,你这爷做甚?”
苏仁冷笑道:“你这厮,恁的大胆,竟敢来诳骗爷爷。”那男子急道:“小弟不敢骗客爷,这确是小弟的物什。”苏仁问道:“你这厮,姓甚名何?”那男子道:“小弟何,名处珣。”苏仁问道:“你何时失落这布囊?”那何处珣吱唔道:“便是昨日。”苏仁问道:“溺失落在哪里?”那何处珣吱唔道:“小弟也不清楚,四下寻了个遍,未能寻得,不想被客爷拾得。”
苏仁冷笑道:“既是你的物什,且随我前行。”那何处珣道:“客爷莫不是想要酬金?小弟愿出一两银子,以为酬劳。”苏仁道:“弄清真假,我自会还你,要你银子做甚?”那何处珣疑道:“客爷要去哪里?”苏仁笑道:“适才在酒肆中,我曾说过,来黄州是寻友人严微,初来乍到,于黄州街巷甚是不熟,烦劳你替我引路找人。”那何处珣忙道:“既如此,烦劳客爷先松了小弟。”苏仁放了手,那何处珣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哼哼唧唧,只道好生疼痛。
苏仁推搡着何处珣,走街穿巷,来到黄州府衙前,那何处珣正惊疑间,苏仁复又抓住他的手,一把扭过,那何处珣大叫,引得府衙门前两名衙役过来,有一名衙役识得苏仁,急忙上前帮手,将何处珣押住。苏仁问道:“徐大人可曾回府?”那衙役连连点头,苏仁道:“请速禀报徐大人。”另一名衙役流水去了,不多时,那衙役回来,引来两名捕快,用铁链将何处珣锁了,押至刑堂。
苏仁跟随捕快到得刑堂,不多时,徐君猷、苏公赶来,苏仁将绣花布囊交与徐君猷,又低声言语一番。徐君猷点点头,唤过一名捕快,低声吩咐。那捕快唯喏,急急去了。徐君猷望了何处珣一眼,冷笑一声,自在那堂案后坐下。那何处珣惊恐不已,望着徐君猷,急忙跪倒,高呼道:“大人,小人冤枉呀。”徐君猷将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之人且报上名来。”何处珣惶恐道:“小人姓何,名处珣。”徐君猷冷笑道:“大胆何处珣,你可知罪?”何处珣急道:“大人,小人不知,小人是被那位客爷无端诳来的。”徐君猷冷笑道:“你且抬起头来。”何处珣抬起头,满面委屈。徐君猷将绣花布囊举起,道:“你可识得此物?”何处珣吱唔道:“回大人,这确是小人的物什,因小人昨日不慎,遗失在巷中,不想被这位客爷拾得。”
徐君猷淡然道:“这布囊中有何物?”何处珣道:“是块碧玉鱼坠。”徐君猷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此物确是你的。”何处珣连连点头,道:“若不是小人的,断然不敢冒领。”徐君猷问道:“你住在泥鳅巷?”何处珣点点头,道:“回大人话,小人是住在泥鳅巷。”徐君猷又问道:“泥鳅巷有一处垅上园,你昨日可曾到过?”何处珣一惊,连连摇头,道:“小人不曾去过,小人昨日方才回得家来。”徐君猷问道:“你做何营生?”那何处珣道:“小人是个走庄串镇卖胭脂花粉的走货小贩,平日少在城中,每月只回家两三遭。”
徐君猷点点头,道:“昨日你回得家来,可有人见证?”何处珣又一愣,吱呜道:“小人回来时,天色已大暗,不曾遇见街坊邻里。不过大人可着小人浑家吕秀儿来问。”徐君猷又点点头,道:“你回得家来,夜间可曾出门?”何处珣忙道:“小人回得家后,便早早上床歇息了。”徐君猷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绣花布囊是你入家门之前遗落的了?”何处珣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是,端是如此。”
徐君猷问道:“今日,你泥鳅巷垅上园里发现一具尸首,你可知晓?”何处珣点点头,道:“街坊邻里尽已知晓。”徐君猷道:“你可识得那范恭?”何处珣点点头,道:“那厮是个酗酒赌钱的泼皮,自小便好打斗。”徐君猷问道:“你可识得那死者?”何处珣摇摇头,道:“小人不识,听街坊邻里说,死者唤作吴相,也是个市井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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