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会赖账的。”桑尽量挤出一丝笑容。
特德好像意识到了她的良苦用心,换了个话题:“你的设计生意怎么样?我听说你正在投标装修凯文·威尔森那幢建筑的样板房。”
这样的话题挺保险的。“进行得挺顺利的。”她任务特德对这事真有兴趣,而她也必须换个话题,不再聊马修。她向他描述了自己推荐的设计风格,并说她感觉自己有很大的机会中标。“当然,巴特莱·朗奇也在虎视眈眈,从凯文·威尔森无意中说的话来看,我猜想他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桑,那人是个危险分子。我向来这么认为。我们当初开始约会的时候他就吃我的醋。他现在这么做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你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放你走,我百分百地肯定,他仍然对你有意思。”
“特德,他比我大20岁,又离过婚,风流往事一箩筐。脾气又坏。如果他真对我有什么感觉的话,那也必定跟他想泡我而我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有关。我一声最大的遗憾就是当时我很想飞去罗马看望父母,却只得忍受他对我的威胁。”
她记得很清楚:先是在达芬奇机场,希望通过安检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接下来是失望、担心。然后取行李,忐忑不安地在机场客运站等。后来她手机响了,是意大利政府打来的,通知她,她的父母死于车祸。
清晨,罗马机场拥挤又喧嚣,桑站在那里,放在耳旁的手机都冻住了,她想张开嘴大声尖叫,却喊不出来。“然后我就给你打了电话。”她跟特德说。
“我很高兴你当时打给我。我到罗马的时候,你完全蒙了。”
我蒙了好几个月,桑想。我几乎被特德当成走失的动物拎回去的。他真是个好人。大把女人愿意嫁给他。“你为了照顾我娶我,我却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小保姆弄丢了你的儿子,我竟是这样回报你的。”桑不敢相信自己竟说出这番话。
“桑,我知道我在马修失踪那天说出这样的话。但你就不能体谅我当时着急的心情?”
“特德,无论你当时说什么,我都会责怪自己。也许,我找的那些私人侦探所没一个能帮上我们的忙……”
“根本就是浪费钱,桑。联邦调查局和纽约市警察局都还立着案呢。你干吗要找那些江湖骗子,还有那些怪里怪气的灵媒!他们居然让我们驱车去佛罗里达的鳄鱼巷。”
“我认为任何可能帮助我们找到马修的方法都不算事浪费钱。我把死人侦探所都咨询一遍。也许最后有人能找到马修。你问我样板房的事,如果我中标的话,我能赚更多的钱。我赚的每一分钱,除了生活费,其他都会用来找马修。当时一定有人看到他,我坚信这点。”
她知道自己在颤抖。领班就站在他们旁边。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大声,他在尽量假装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可以上特色菜了吗?”他问。
“是的。可以上了。”特德说。接着他又低声说:“看在上帝的分上,桑,小声点。你为什么不断折磨自己呢?”看到他脸上不安的表情,她转过脸。
约什匆匆走过餐厅。他面色苍白,走到他们桌前。“桑,我刚要离开办公室,《大揭底》周刊的记者就带着照相机来找你。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然后他们跟我说,马修失踪那天,有个英格兰人在公园拍了一些照片,为了他父母结婚周年纪念放大了几张。记者告诉我,那人从几张放大的照片里发现有个女人从婴儿车里抱走了孩子,婴儿车的旁边有个女孩在毯子上睡觉……”
“哦,天啦,”特德大叫,“在照片里发现了什么?”
“把照片放得更大的时候,看清了其他背景。虽然还是看不清男孩的脸,但可以看清他穿着一套蓝色格子花呢上衣和短裤。”
特德和桑盯着约什,桑瞠目结舌,说:“是马修的衣服。那人将照片拿给警方了吗?”
“没有。他将它们卖给了那本八卦杂志。桑,这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他们发誓说抱起孩子的女人是你。他们说不会搞错的,就是你。”
四季酒店餐厅内那些精于世故的客人转过头,希望对这条爆炸性的消息一探究竟,特德抓住桑的肩膀,将她拉起来。“该死的!该死的,你这自怨自艾的疯子,”他大声喊道,“我的儿子在哪儿?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10
佩妮·史密斯·哈默尔体格魁梧,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她年轻的时候,尽管肥嘟嘟的,却是高中最受欢迎的女孩之一,一副和蔼可亲的容貌,富有感染力的幽默气质,她能让舞池里最笨拙的舞伴也觉得自己是舞坛王子。
高中毕业后一个星期,她就嫁给了长途卡车司机贝尼·哈默尔。贝尼和佩妮的家在纽约郊外的米德尔顿,离曼哈顿大概一小时多一点的车距,他们在那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夫妇两个挺满足的,他们一共养育了三个孩子。
佩妮今年59岁,她的子女住在外地,从芝加哥到加利福尼亚都有。贝尼又经常在外开车,因此她一有空就会给人家当保姆,忙得不亦乐乎。他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自己的孙子孙女不在身边,所以她把本应该给他们的爱都倾注在她照顾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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