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对自己给了露易丝这样一个开场白感到不好意思。他希望她不要再拿自己跟埃莉诺·罗斯福比较。因为露易丝曾用史料证明,埃莉诺的时间观念极强。“即使当时她在白宫下楼到东厅参加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入殓仪式时,她也分毫不差。”
但今天,显然露易丝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你看过报纸了吗?”她问。
“没有。7点钟就开始早餐会议了。”凯文提醒她。
“这样,那就看看这个。”由她来说这样一个爆炸性新闻让露易丝感到很开心,她将两张早报《纽约邮报》和《每日新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两张报纸的头版都刊登了桑·莫兰德的照片。标题也差不多,都很有轰动效应。两份报纸都宣称是桑·莫兰德绑架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凯文盯着照片,但他并不相信。“你早知道她的孩子失踪了?”他问露易丝。
“没有,我起先也没将她的名字跟这件事联系上,”露易丝说,“别忘了,我昨天在总部。当然,我知道小孩的名字叫马修·卡朋特。他失踪的时候有关他的报道铺天盖地。但是,我记得他们总是称呼他的母亲叫亚历桑德拉。我没有将它们联想到一块。你打算怎么做,凯文?她马上就会被逮捕。我应该将她的设计图纸寄回她办公室吗?”
“我只能说我们没得选择。”凯文安静地说,然后他又补充道,“有意思的是,我正打算让她做这个项目呢。”
①卡尔顿是纽约的一个地名。从那里可以俯瞰阿德逊河。此处作者在影射哈德逊河边的丽思卡尔顿酒店。——编者注
23
星期三早上,艾登神甫主持完7点钟的弥撒,在 修道院的厨房一边细细品尝咖啡一边看CNN新闻。这时,出现亚历桑德拉·莫兰德绑架自己亲生孩子的新闻。看到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他摇摇头,深感不安。他在新闻里看到,监控录像里找到的星期一进入忏悔室的那个年轻女人跟新闻里昨晚离开四季酒店的是同一个人。新闻上,她遮住脸,突破一群记者和摄像师的包围,冲进一辆经过的出租车,但他不会认错,就是她。
接着,他看到了那些照片,上面无疑表明她就是绑架小马修的人。
“我参与了一起犯罪,也无力阻止一起即将发生的谋杀案。”她曾这样说过。
所谓的犯罪是不是指亚历桑德拉·莫兰德带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然后向警方撒谎说他失踪的事?
艾登神甫看到新闻主持人采访了琼·兰格——他们在四季酒店吃饭时的邻桌客人。他说,特德·卡朋特当时非常愤怒。“我当时真以为他会打她。”兰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男朋友都跳了起来,准备一有需要立刻上前制止。”
他已经听了50年的忏悔了,艾登神甫想,什么罪孽没听过呢。许多年前,他曾听过一个年轻女子痛苦的哭诉。那名女子自己只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她却生了个孩子,因害怕父母的责备,她将孩子丢在垃圾装卸车的垃圾袋里等死。
最后,天可怜见,孩子并没有死,一个过路人听见了小孩的哭声把他救了,他回忆着。
但这次不同。
“即将发生一起谋杀案。”
她并没有说“我要去杀某人”,艾登神甫想。她说自己是从犯。也许现在她偷走孩子的照片被公布出来了,她的同伙就不敢动手了。我只能祈祷是这种情况。
那天早上,他跟埃尔维拉一起看完监控录像,并且在埃尔维拉回家之后,艾登神甫翻开日历。下个星期他有几个饭局,是跟几个慷慨捐赠修道院的人一起吃饭,因为他们经常会给修道院捐赠食物和衣服,时间长了也就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想确定一下今天晚上和安德森一家吃饭的时间。
他记得一点没错:时间是6点半,地点是位于中央公园南街的纽约运动员俱乐部。就在埃尔维拉和威利公寓在的那条街的下面,他想。太好了。我刚刚记得我昨天晚上将自己的围巾落在他们家了。我想埃尔维拉并没有发现否则她在这里的时候就会说了。吃过晚饭我会给他们打电话,如果他们在家,我就过去拿。这条围巾是他的姐姐维罗妮卡为他织的,如果让她知道大冷天的他没有围这条围巾,他得有大麻烦。
吃过午饭,他正打算离开修道院,尼尔拿着一块抹布和一罐家具抛光料从小教堂里出来。“神甫,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我是说你朋友在监控录像上认出的那个女人是偷走自己亲生小孩的那个吗?”
“是的,我看到了。”艾登神甫不客气地说,他是想清楚地告诉尼尔,自己并不希望再谈论这件事。
尼尔本来想说,他在看录像带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星期一晚上,监控录像拍下那个叫莫兰德的女人的那个当口,他正步行回他位于第八大道的公寓,但是正当他到达拐角处的时候,走在他面前的一个年轻女人突然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差点就被一辆车撞到了,他想。我当时看清楚了她。
所以他回来又重新看了一遍录像,暂停在埃尔维拉·米汉认出她朋友的那个画面。那个差点被出租车撞上的女人肯定是录像带上的那个,他想。但是除非她能够在马路中间把衣服换了,否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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