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瑞,我可以进来吗?”
她抬起头。马修正站在门口。格洛瑞仔细观察他。他瘦了。是啊,他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她想。“当然可以。请进,马迪。”
“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我有个非常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妈妈过几天就要来接你了。”
“是吗?”他兴奋地说。
“我肯定。所以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想要偷走你的坏人都走了,是不是很棒啊?”
“我想妈妈。”马修声音很低。
“我知道你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会想你的。”
“你将来会来看我们吗?”
“将来再说吧。”格洛瑞看着马修那双聪明、充满渴望的眼睛。她突然想,不出两年,如果他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我就会说:“那是格洛瑞,照顾我的那个女士。”
天啊,她想,他也会这么想的。他不会让马修被人发现的。他会不会……是的,他一定会。她已经知道了。
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格洛瑞想。我应该打电话去争取赏金。但是现在,我会照他说的做。早上,我会给那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女人打电话,告诉她我星期天早上走,然后按照我们计划好的,我明天晚上会跟他在纽约见面,但在此之前,我会去找警察,跟他们谈好条件。他们可以给我录音,这样他们就会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撒谎。
“格洛瑞,我可以到楼下拿罐汽水吗?”马修问。
“当然可以,宝贝,但是我跟你一起下去,拿点东西给你吃。”
“我不饿,格洛瑞,你说我很快就会见到妈妈了,可我不相信。你老跟我这么说。”
马修下楼拿了汽水,上了楼,躺到自己的床上,拿起那块肥皂。但接着他又将它放到一旁。格洛瑞撒谎,他想。她总跟我说我很快会见到妈妈。妈妈其实并不想来接我。
第十一章 神甫被害
65
星期五下午3点50分,艾登神甫慢慢从修道院前往下教堂。他在办公室里坐了很长时间了,当他过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他后背和膝盖的关节炎总是让他疼痛难忍。
跟往常一样,今天两间忏悔室的入口处都有人排队。他看见有人在餐馆路德圣母堂,游戏人跪在圣犹大像前的跪凳上。有些人则坐在外墙下边的长凳上。他寻思着,他们是在那里歇脚还是等着鼓起勇气去忏悔?忏悔是不需要勇气的,他想。只需要信仰。
他经过嵌在墙壁中的圣安东尼神像的时候,发现一个穿军用雨衣,长着一头浓密黑发的男人跪在那里。他突然想起,这人可能是埃尔维拉说的那天晚上用奇怪眼神盯着他的那个人。艾登神甫随即想,就算是这个人的话,也可能只是来忏悔的。希望是这样的吧。
3点55分,他将自己的名字贴在忏悔室外,进去坐在椅子上。在他接待忏悔者之前,他总会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能够满足那些前来治疗的人的需要。
4点钟,他按下按钮。绿灯亮起,排在前面的第一个人可以进去。
即使现在还是四旬期,今天下午却特别忙。差不多两个小时后,艾登神甫决定,既然还有那么多人在等,就听完所有的忏悔再走。
5点55分,那个一头浓密黑发的男子进来了。
军用雨衣领子竖起,戴着一副超大墨镜。浓密、蓬乱的黑发罩着他的耳朵和前额,手插在口袋里。
艾登神甫很快就嗅到了恐惧的气息。此人不是忏悔者,他十分确定。但接着,这个男人坐下来,用沙哑的声音说:“原谅我,神甫,因为我所犯的罪。”然后他停顿一会儿。
艾登神甫就这么等着。
“我不确定你会原谅我,神甫,因为我要犯的罪比我现在正在犯的罪要严重得多。知道吗?我要杀死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你认识的,就是桑·莫兰德。此外,我不能在你身上冒险,神甫。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又会怀疑什么。”
艾登神甫想起身,但他还没开得及站起,那人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顶着这名神甫的袍子。“我想他们都听不见,”他说,“就没有装消音器,不过他们都在忙着祷告。”
艾登神甫的胸部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那人用手扶着他坐回椅子上。
手。桑·莫兰德。他一直想记起这个来着。桑的手很长,很漂亮。
忏悔室里的那个他以为是桑的女人的手小一些,手指也短一些……
然后,他脑海中的影像消失,遁入一片漆黑。
66
当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法院的时候,威利冲破一排“长枪短炮”,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桑紧咬双唇,不让自己颤抖。她抓住查理·肖尔的手,跑向出租车。但是她无法摆脱那些闪光灯和伸到自己面前的麦克风。“桑,现在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一个记者大声说。
她停下来,尖叫着说:“我不是照片中的女人,不是的,我不是的。”
威利在路边把着出租车的车门。查理护着她,让她上车。“现在由这名大个子照顾你。”查理轻声说。
出租车开动后的几分钟里,桑和威利都没有说话。车快到中央公园的时候,她突然扭头对威利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我的公寓是转租的,银行账户已被冻结。我不可能拿出钱付那笔保释金的。要不是你和埃尔维拉,我今天就得穿着囚服进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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