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放床的位置,地板上,有一个暗窖。
比床略窄,长度几乎相等的一个暗窖,用几块木板盖住。
我蹲下身准备掀木板,常坤一把将我拎开,低声命令:“你去门口呆着!”
我明白,他是怕我看见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
比如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石莲娟的尸体。
这是我们所设想的。
因为石玲说这个房间里的味道,跟那天城里面那个腐烂死亡的人的现场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很听话,往门边退,退到石玲身边。
石玲像是被鬼逼一样往旁边跳去,警觉而又惊惶地盯着我的脸。
我转脸怒视石玲,她到底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以致于这般敌对?
难道她找到什么线索,从而怀疑我是凶手?
我他妈哪点长得有杀人凶手的样子?!
☆、活生生腐烂!
常坤和付宇新还有楼明江一起,把地窖的木板掀开。
我猜对了一半。
木板下面那个浅窖里,的确是石莲娟。
的确高度腐烂。
但不是尸体。
而是活生生的石莲娟。
活生生正在腐烂的石莲娟!
楼明江掀开最后一块板,盯着看,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我抓着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从门口,走向地窖所在的位置,走到常坤的身后。
深呼吸。
把目光投向地窖。
全身腐烂。
高度腐烂。
红的黄的白的液体四处横流。
能看见肠子一点一点滑出腹部。
手臂和两条腿已经烂掉没有一处皮肉,白惨惨的骨触目惊心。
可她还活着。
真的活着。
都烂成这样了居然还他妈能活着!
这村庄里到底有多少桩逆天的事情?!
石莲娟全身上下没有衣物。
有人把她赤身裸~体搁在窖里腐烂。
并且用胶带把两手缠交在腹部,两足也用胶带绕紧。
嘴唇上也贴着胶带。
被禁闭起码已经五天。
可她还活着。
她把眼睛瞪到最大,瞪到几乎眼球立刻会滚出眼眶的地步。脸上腐烂掉的肉和腐烂生出的液体在凹陷处聚成半液体半固体的两洼,随着呼吸上下颤动。
她想说话。
并且在努力说话。
喉咙起伏,喘气加重,胸脯上的烂肉混着液体往身体两侧滑下。
她想说什么?
说疼?
说不如一枪把她杀了?
我伸手,准备去揭她嘴上的胶带。
常坤一把拍掉我的手,狠骂:“你干什么?!”
“她想说话。”
常坤看着石莲娟,犹豫,然后下决心,命令我:“你退后点。”
我退后。
他伸手去揭胶带,动作缓慢,像是千斤难举。
楼明江说:“等一下。”
常坤停下动作。
楼明江从他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医用镊子,走到常坤身边,最靠近石莲娟头部的位置,伸出镊子去揭胶带。
他的手在抖。
抖得厉害。
胶带很容易就被揭下,连同石莲娟嘴唇上的皮肉一起,血淋淋撕下。
惨疼惨疼!
石莲娟呼吸急促,喉咙乱动,混合着黄色液体的血水从已经完全没了形状的嘴角汩汩而出。
楼明江蹲着身体往后退一步,叹气:“她说不了话。”
等。
等。
等。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能等到什么。
石莲娟喉咙里有声音,呜里呜噜,除了痛苦,什么都听不清楚。
我跟常坤说“不如你开枪杀了她吧。”
常坤没来得及反应,石莲娟有了反应,眼睛里露出渴望,然后,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浑浊液体在眼睛周围乱流一气,淌进眼睛里面,喉咙里又是一阵疼痛到恨不能立刻死掉的呜噜声。
常坤看着,悲凉地摇头:“我做不到。”
于是继续等。
像傻子一样等。
集体性的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七八分钟后,石莲娟喉咙里冒出一两个词,很含糊,但确定是在说话。
常坤俯下身,尽量把耳朵贴进石莲娟,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楼明江用力拉他一把:“小心她嘴里呼出的气!”
石莲娟还在说,用尽全身能够用的所有力气在说,并且是在重复说什么。
我们都很认真地去听。
☆、时间真的太快
今天入V,危子感谢亲们一路支持,真心感谢。
写这个故事特别不容易,真的,整体架构历时两年甚至更久,大纲改了又改,人物个性设了又设,全稿写了整整两遍,真的非常辛苦。我写故事习惯把全部故事写好,修改一遍,再开始连载,这样可以避免故事中出现大的纰漏和方向性错误,同时付出的辛苦也是多很多倍的。今年从开始写这个故事以后,放弃旅游,放弃朋友聚会,甚至连电影都很久没有去看了,今天编辑说可以上架了,我走到外面,深呼吸,发现桂花都开了,时间过得真的太快。
后面大概还有十多万字,百来个章节吧,陈家坞连环命案的凶手浮出水面,但整个案件里仍旧谜团重重:关于那个女鬼,关于楼明江所说的古墓,还有那个身上正发生着惊人变化的乔兰香,还有戴明明的目的,都没有解开。黎绪下山以后本来想放手了,但还是被牵涉在案件中心,因为石玲的古怪,还有,江城里也正在发生连续杀人事件,死者都是一刀致命,双眼被挖,生殖器或者子宫被毁,背上还被割掉一块长方型皮肤,命案现场也都出现一只被打了X的眼睛。其中有一个细节,把江城里这些惨不忍睹的命案跟陈家坞的那些命案又联系在了一起,所以黎绪不得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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